农忙时节过去,各大书院又开始了授课。
众多学子从家中收拾好行囊,或步行或坐着马车牛车来到了书院。
或许是因着放了一次长假,大家还未收心。
于是每当夫子结束授课,中间简短休息的空档,学子们便会三五几人聚在一起同同窗友人说着这差不多一月以来的所见所闻。
结果不知怎么谈论着,话题渐渐的歪了。
一皮肤稍微有些黝黑的学子看着课室边角之上那空着的座椅,有些好奇的道:“诶,王庆林居然没来书院,这厮不是为了在秦若雪维持一个好的映像,从来不缺课的吗?”
另一人很是古怪的看了这黝黑学子一眼,道:“你这一个月是藏在了哪个不通人烟的荒山深林里边吗?王家出大事了,那王庆林能来就怪了!”
“唉!这不是家中忙嘛!一直忙的脚不沾地,近乎是沾着枕头就睡死过去,我哪儿知道出了些什么事情啊!你快说说,这王家是出了啥事却导致王庆林都不来书院了?”
那黝黑学子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却是悄悄地离另一个学子近了些许,竖着耳朵打听。
另一人看了看周围,确定周围没有几人在关注他们,便稍微凑近了哑着嗓子,压低声音说道:“王家家主老爷,死了!”
“嘶——”那黝黑的学子下意识倒一了一口凉气,然后又生生止住。
左右看了看生怕因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毕竟看同窗的刚才的这个样子,应当是不想被过多人知晓的。
但那黝黑学子随即又一想,不想被更多人知道这是应当的。
毕竟在这桃李书院,多的是跟在那王庆林身后的狗腿。
要是他们这般议论王庆林,议论王家叫那些人知道了,待到王庆林回了书院他们二人便遭殃了。
想到当初王庆林不过是因为考不过谢羽辰,便纠结了一群人将人双手打断。
黝黑学子便下意识打了一个冷战,然后更加同另一人凑近了一点,将声音压得越发的低。
“这是咋回事?那王家的老爷不是正值壮年吗?怎的就......”
剩下的黝黑学子没说,但是另一人却是知道这未尽的话语是什么。
想到这一月以来自己在县城之中所见所闻,便是摇着头同那黝黑的学子一一道来。
听完了另一个学子所讲,黝黑学子有些震惊的感叹道:“世事无常啊!”
另一人翻了一个白眼,撇了撇嘴道:“哪有什么世事无常,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那王家老爷白手起家的手段就不咋干净,要不是没证据怕是早就吃了牢狱官司甚至上了断头台也不无不可!”
那黝黑学子想了想刚才友人同他说的那些事情,想了想也是,便同意的点了点头。
而后转之想要说些其他的话题之时,一夫子拿着书卷走了进来,却是这时间在二人谈话之时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下一堂课了。
至于他们二人如此遮掩的话题,却也是县城之中热议了一个月之久的话题。
这一个月来,这常住在县城之中的人们才是真的见识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
这在县城之中盘踞多年,可以说得上是地头蛇土皇帝存在的王家在这一个月是说败便是败了。
先是接连吃了官司,赔了不少家底进去。
还因着那场官司被抖落了不少阴私之事出来,瞬间便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其剩下的几间铺子受到影响完全没有生意,最终慢慢的关了大门。
虽说在这之前,王家也是大多人避之不及的存在,可此时非彼时。
之前那是因为恐惧于王家的势力,现在却是因为厌恶。
不过比起厌恶,更多的应当还有松了一口气的意思。
毕竟之前的王家就犹如那高悬在县城人们头顶的那一口重鼎,生怕啥时候砸下来。
砸的你一个粉身碎骨,妻离子散的!
只要是在这县城长住的,就没有不知道那王家老爷起家时候的行径。
那可真的是无所不及其所用,许多的生意比王家铺子好却没有王家势力的店铺便是因为那王家老爷的阴私手段而关门大吉。
准确说来,这关门大吉都还算得上是破财保平安了。
要是那没有屈服的,最轻都是落得一个半身不遂。
重的,那庭院里边的杂草都三尺高了!
你问怎的没人管束?
谁人敢管?
王家老爷虽说是白手起家,却也不是什么平民出身。
人家是实打实的恒水王家之人,那京城里边可是有人的!
当初起家的时候,这县城的老爷就是他的族兄,官商勾结就算是想告,那也是上告无门啊!
也就一直到了现在这个柳县令替了那之前的王县令,县城里边的人才好过了些。
这王家当时赔了家底,王家名下数家铺子关门大吉之时,不知道多少人拍手称快。
该!这王家这些年仗着背后有人便作恶多端,现在这般便是活该糟了报应!
不过可惜的是,这王家也只是失了些铺子,那王家宅子一天没空,王家老爷一天不倒。
这王家,就是那春风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