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张母,她想看看,她这个名义上的外婆,眼底会不会有哪怕半点的愧疚。
张母眼神闪躲,不敢和白雪的眼睛对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女儿竟然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这还让她怎么求原谅?
一旁的张父早已听得麻木,一张嘴半张着,仿佛一只快断气的死鱼。
白雪的语气愈发的平静,审判着张娣香与自己的过去往。
“后来,白明远也听了张娣香的话,他不惜牺牲公司的利益也要将她们逼上绝境...”
苏念云公司倒闭后,在城里也失去了庇护之所。
她当时身上也没什么钱了,无奈只能卖掉身上所有的首饰。
本来这些首饰在当时也能值个几万块的,拿来租房和生活也够用了。
可谁知她在去抵当的路上竟然遭遇了小偷,身上的财物不翼而飞,报警也没有追回。
苏念云心如死灰,好半天才振作起来。
好在是苏家将她培养得很好,她不仅会画画还会多种乐器,英语等...
虽然大学文凭还未取得,但是去做个助理或者幼儿园老师也是可以的。
九几年的教师待遇并不好,苏念云想着要独自抚养女儿,所以选择去一家公司给人当秘书兼翻译。
本来工作也做得好好的,但莫名其妙地就被辞退了,后来接连找了好几家工作亦是如此。
苏念云就好似被这个城市封杀了似的,无路可走。
直到她去做了洗碗工,当她在暗角里劳作的时候,她看见了张娣香和白明远的影子。
张娣香拿着钱塞给了老板娘:“记住了,店里最脏最累的活儿都交给她来干,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少不了你的好处...”
苏念云绝望极了,她从未想过自己以前深爱过的男人,自己愿意为之抛弃所有的男人竟是这般的不堪!
绝望之余,苏念云想带着白霜离开这座城市。
直到她在工作的某一天,吐了血...
去医院检查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慢性中毒,而这种毒早已深入骨髓无药可医。
苏念云一个人在医院里无助地哭泣,张娣香却牵着白雪在角落里笑。
白雪还记得张娣香说:“雪儿,我们去庆祝!”
再到后来,正值周五,白雪放了学,白明远和张娣香要接她出去玩。
苏念云也趁着下班来接白霜。
白雪看见苏念云神色憔悴了许多,连眼窝都泛着青,心知是自己下毒起了作用,白雪默不吭声,心虚的上了车。
殊不知,这是她见苏念云的最后一面...
她见白霜冲过来跪在地上,这个所谓的姐姐抱着白明远的腿痛苦哀求:“爸爸,求求你给妈妈治病好不好,霜儿以后乖乖听话,再也不惹您生气了...”
白明远一脚踢开了白霜,被张娣香挽着手上了车。
她又看见苏念云倔强地开了白霜,她瘦弱的身子将白霜抱在怀里,在汽车后视镜里渐行渐远...
那件事过了才不到一年,村子里就传来了苏念云的死讯。
得知白霜可能要重回白家的时候,白雪又将家里给砸了个边!
张娣香安慰她:“我的好女儿,你怎么就那么笨呢,你也不想想你才是白家的千金大小姐,她白霜算个屁啊,进来了还不得被你给欺负死...”
在张娣香的暗示下,白雪恍然大悟。
她将自己好好地给打扮了一番,她穿上了自己最贵的小裙子,戴上了最漂亮的发带,又偷偷地抹了张娣香的化妆品,将自己捯饬成了名副其实的公主。
她站在旋转楼梯上,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全身脏兮兮裤子还破了洞的白霜,她如同对待一只丧家犬般,开启了对白霜长达八年的折磨...
故事讲到这里戛然而止。
白雪的脸上莫名地抽搐了几下,表情变得有些狰狞。
她恶狠狠地盯着张母:“你现在对我说张娣香对我有养育之恩?你倒是来说说,她算是哪门子的养育之恩!”
张娣香这些年来一直把她当做棋子,让她弑母,残害同胞,还差点让她亲手害死了自己小侄女,这都是拜张娣香所赐!
白雪咬着牙,双目猩红。
张母吓得直接瘫在了地上,若说她刚才是假哭,那现在就是真的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啊,呜呜呜,女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张母哭得很伤心,眼里满是绝望。
这么多的仇和怨,她要如何救女儿?
张父早已呜咽地哭泣着,他以前只知道自家女儿对不起苏家母女,但没想到他的女儿竟然烂了心肝。
他指着自家婆娘,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个不孝女...简直就是个毒妇!你,你要再敢替她求情,就别回这个家了!”
两老夫妻过了大半辈子,几乎没怎么脸红过。
张母本还盘算着如何替女儿求情的,自家老头子这句话说出来,她愣是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苏震听着自己女儿的遭遇,早已泪流满面,他情绪太过于激动,眼前一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