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洲见儿子选了他,心里乐开了花:好儿子,真不愧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对得起我的付出。
白小南实在是气不过,跑过来对着顾云洲告状:“你看看你儿子,太不像话了!”
他气呼呼地丢掉塑料花杆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副想不通的样子。
白霜赶紧跑过去哄:“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妈妈答应你,等过了这几天就放你自由好不好?”
白小南消了点气,迟疑地看向白霜:“真的?你不要骗我哦,我不是小孩子了。”
白霜猛点头:“真的,真的,只要离开了南城,妈妈就亲自带弟弟,放你半个月的假。”
白小南想了想,几天换半个月,成交。
顾云洲还在那里偷笑,谁知他下一刻就笑不出来了。
“爸爸,我裤子上有粑粑哦...”顾忆白冷不丁的出声。
爸爸和粑粑同音,顾云洲听错了。
他逗趣道:“小笨蛋,爸爸怎么会在裤子上呢?”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摸到了顾忆白冰凉的小屁股,顾云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俊脸一黑。
“你是说粑粑弄裤子上了?”
顾忆白不想承认,却还是点了点头:“嗯,就一点点。”
顾云洲:“...”
你可真是我亲儿子勒。
白小南发出帝王般的嘲讽:“你哥哥我还不到四岁就自力更生了,再瞧瞧你,羞羞羞。”
白小南和秦子墨在外漂泊好几年,很多时候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所以他并没有撒谎。
白霜看向白小南,心口一疼:对不起,终究是妈妈亏欠了你...
白小南见母亲又有些伤感,赶紧转移了话题:“顾忆白,你赶紧给我下来,把裤子换咯。”
顾忆白搂紧顾云洲的脖子:“我下来你再打我怎么办,我就不下来,略略略。”
反正他爸爸高,他哥哥跳起来也够不着他。
顾忆白一直乱动着,顾云洲怕把孩子给摔着了,也只能这么抱着。
突然,门口走过来一道纤细的身影。
白小萌手里拿着跟随行的戒尺,她在掌心上拍了又拍:“我好像听见有人在捣乱啊,怎么,两日不打皮子又痒痒了是不?”
顾忆白吞了口唾沫,脸上的顽皮迅速地褪去。
“姐...姐姐,我错了,我这就去。”顾忆白扭动着小身板,示意顾云洲自己要下来。
顾云洲松了口气,这个小霸王还是得姐姐来治。
白小南想不通,明明他的表情更可怕好不好,咋地顾忆白那小子就是不听他的。
经过顾忆白这般折腾,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半个小时。
三个小家伙这才一起去了苏震的房间问安。
苏震坐在椅子上笑得合不拢嘴:“乖,都是外公的好孙子,好孙女,哈哈哈...”
白雪站在一边不知所措,本来这份幸福与关爱也属于她的,可她却亲手毒死了母亲,她成了这个家的罪人。
“我出去透透气。”白雪慌里慌张地逃出了屋。
苏震看了白雪一眼,并未多言。
白霜看了顾云洲一眼,随后跟着追了出去。
白雪跑了好久才停下,她一个人走在马路上抱紧了身子,显得有些惆怅。
她害了母亲,也害了姐姐,伤害了身边最亲近的人,就连白明远也离她而去。
到头来,她不仅什么也没得到,还成了孤家寡人...
她好羡慕白霜,她有爱她的男人,有三个可爱的孩子,还有爱她的舅舅和外公。
而她,什么都没有了。
白雪苦笑,只觉得这冬日里的寒风更加冰冷刺骨。
她无意识地看着周边的人物和景色,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街边有三轮车经过,上面放着蒸笼和一个大铁桶,看样子是卖早餐的,他一边蹬车一边叫卖着:“包子稀饭勒,包子稀饭勒。”
还有骑着电瓶车在马路上穿梭的行人,他们装备齐全,帽子、口罩、围巾与手套齐上阵,虽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但也有乘虚而入的寒风侵入至毛孔,响亮地打了一个喷嚏。
一些大妈拉着小购物车,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香肠腊肉...
白雪这才意识到,马上就是新年了。
她还有家吗?她又该和谁过年呢?
白雪想着,等过年了,她就拿些吃的去母亲的坟头凑合...
她刚这样想着,肩膀处就感受到了轻轻的拍打。
“可算是找到你了,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白霜跑得气喘吁吁,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白雪又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看不见酒店的影子了。
而此时的她正站在农贸市场入口处发呆。
白雪讪讪的笑了笑:“没事儿,我就是随意出来溜达。”
白霜也不点破,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昨天殡仪馆打来电话,今天下午三点将为父亲火化,我们得早一点赶过去把手续办好。”
白雪点了点头。
两人默默的走着,一路再无言。
几人又到酒店的餐馆用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