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文无讳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却还是支支吾吾地回答了
“我明白了”
“这才对嘛，文校长”
淮旭收回手，从外套中摸出纸巾，仔细地擦拭着指尖
“那我先走了，祝您一切安好”
淮旭迈步，在文无讳近乎恐惧的目光中走到了门口，轻轻按下门把手
淮南桉正靠在门旁刷手机，她的一半侧脸被垂下的黑发遮挡，逆光下竟被渡上了一层阴郁感
听见开门声，她微微侧头，朝淮旭的方向看去
淮旭早已换成了那副乖孩子的面孔，顺从地欠身
——一副面对上级时的恭敬姿态
“走吧”
淮南桉几乎是在看到淮旭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他的选择，抬眸轻笑
“一起去三班”
淮旭一愣，低下头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惊喜
果然淮南桉还是一如既往的了解他
“好，桉姐姐”
淮旭就跟在女生身后一米处，他不愿与自家老大离得太远，但在外面又不敢靠得太近
容易为淮南桉招来麻烦
事实上淮南桉也并不在意这些，她一向不会对身边人做太严格死板的要求，除非波及到自己的利益
但这不意味着她的手下不会严格要求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人们在提到枭云时，会下意识地想到他手中四个绝对忠诚的王牌
他们被视为枭云的忠犬，除了自家老大谁都咬的忠犬
这样有主人的疯子是最令人畏惧的
除了另一个疯子
淮南桉到教室时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她轻车熟路地回到座位，眼神示意淮旭自己找地方坐
于是淮旭的目光很自然地移到了一旁的苏衍身上
苏衍也不是个软柿子，以往的地位让他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习惯性蔑视
他眉尾上挑，做出一副轻蔑的姿态
“想换座位啊？那你求我啊”
他眼神一瞟淮南桉，确认对方不会插手后逐渐放肆起来
“说话啊”
淮旭面无表情，上前一脚踹在了苏衍的课桌桌腿上
桌角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苏衍立刻像被戳了雷点，起身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
淮南桉他搞不过，这个他还打不过吗？
他抬头直视淮旭，忽略那一点点不明显的身高差，打算大展身手，对着对方清秀的脸就是一拳
紧接着他就被捏住手腕，骨头错位的清脆声传遍了整个教室
还未痊愈的手腕又再次遭到重创，苏衍愤恨得咬牙切齿，这次倒是忍住了没有喊疼
可惜淮旭不是淮南桉，不会把握分寸
他拽着苏衍的手臂将他整个提溜起来，对准腹部就是一膝盖
力度大得苏衍当场吐出一口酸水
淮旭侧身避过，开始思索下一个地方该从哪里下手好
要不把他手臂卸了吧
苏衍从他眼中看出一股浓烈的杀意，身体下意识一颤，他感受到对方略微冰冷的手抚上自己的左肩，刚想开口就被疼痛刺激得死咬住唇
淮旭的确把他的手臂卸下来了，还是简单粗暴的那种
痛感沿着神经传遍全身，连苏衍唇上都留下了深深的牙印，红得像要渗出血来
唯独那双眼睛中的恨意更浓了些
淮旭兴奋得微微喘息，他一向喜欢自己的行刑对象倔强挣扎的样子，比起那些哭喊着向他求饶的人，这会让他更有成就感，也会让他更加明白，自己是在为老大分忧
自己是对老大有用的棋子
看出淮旭有些失控的神情，淮南桉适时开口
“阿旭，快上课了”
淮旭身子一僵，果断放开了抓着苏衍手臂的手，乖乖坐好
“桉姐姐，你看到了哦，我是想和他好好谈的”
淮南桉微微启唇，语气略带宠溺
“我知道阿旭一直都是懂事的乖孩子”
被夸赞了的淮旭心中瞬间美滋滋，连带刚才的那一点杀意都消散了
苏衍无语地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被霸占的座位和一旁随意丢弃的书包，差点骂出声来
乖孩子？
你管这叫乖孩子？
他用完好的那一只手撑着强行站起身来，难以维持平衡的身体甚至不稳地踉跄了两步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真是
他从地上捡起书包，顺手放在了新搬来的空座位上，懒散地坐下
淮南桉和她身边那个怪物肯定是吃人长大的，他之前连个能和自己打平手的人都没遇到，这会一下就遇到两个，还是碾压型的那种
真令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