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祁文靳才恢复懒懒散散的样子,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也重新挂在脸上
“祁埃”
驾驶座上的祁埃打了个寒颤,有些不敢回头
“老大……我错了,可是淮小姐不是没有发现吗?那应该没事吧”
祁文靳冷冷地干笑两声,他现在十分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让祁埃跟在自己身边
这个没脑子的蠢货
“她发现了”
他语气淡然,不顾还在震惊中的祁埃继续开口
“不仅发现了,她可能也把我们都查了一遍”
祁埃更加震惊了
“您怎么知道的?”
“直觉”
祁文靳一手撑头,在昏暗的车灯下皮肤白得接近病态
其实不只是直觉,刚才淮南桉给他备注的是“祁”字,他可不记得何时提起过自己的姓氏
更何况那张黑卡上写的是他的英文名,按理来说淮南桉根本不应该知道有关他的消息才对
当然不排除对方知道“祁三爷”的可能
他嘴角咧出一个微笑,却发觉身旁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那是一笔转账
一笔由淮南桉发来的,数值不大的转账
【车费,感谢先生您的顺风车】
祁文靳低笑两声,按灭手机屏幕后命令道
“开车,回去了”
祁埃摸不清老大这变化万千的态度,只能乖乖照做
期间他出于好奇还偷偷瞟了两眼观后镜,发现自家老大一点动作都没有,在心底悄悄感叹一声还好没事
“好好开车”
祁文靳抬眸,眼中的戾气刺激的祁埃浑身一凉,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发抖
他见过这种眼神的,在处刑场的时候
这是祁文靳心情极不好的标志
老大果然很可怕
祁埃在心中默念
事实上祁文靳并没有生气,只是因为发现自己亲手挑了个蠢货,还让他在自己身边跟了那么久的事实后略微有些烦躁,现在看到祁埃就觉得不顺眼
极其不顺眼
于是祁埃就这样顶着无形的压力开了一路车,期间连身体都不敢挪动一下,妥妥的大冤种
此时
淮南桉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愣,她的房间是极其简约的黑白灰配色,倒也符合她一贯的审美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缺乏了一些什么情感,却又不明白那是什么
只知道是一种模糊而又抽象的东西
手机的聊天记录还定格在她的转账记录上,对方像是已读不回,又像是不曾看见
淮南桉轻轻抬手遮住眼,开始回忆这样的感觉
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她也产生过类似的情感
那是有人拉着她的手肆意奔跑,在污浊的土地上迈步前行的时候
明明场景都是那么的真切,她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个身影
……是谁?
瞳孔在一瞬间失去焦距,目光竟也显得茫然无措了起来
她真的想不起来了
就像是没入了深海之中,越想探究便陷落得越深,却又无法逃脱
最终落得个空荡荡的结果
淮南桉捂着轻微疼痛的头部,郁闷地呼出一口气
又是这样,每次她试图想起什么的时候就会头疼
但她没有折磨自己的爱好,便也只能就此放弃
算了,如果真的有机会一定会重逢的
那么在这之前,就让她付出所有的耐心去期待这一切吧
也许能换来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呢?
得出一个相对最优解,淮南桉才放下心来,在不知不觉中便睡了过去
于是第二天忘性极大的她完全将昨天的事抛之脑后了
她现在脑袋中只留下了“搞钱”和一个稀奇古怪的想法
——怎么每天醒来就能呆在教室里
她实在不想经历那二十分钟的车程,这简直是对于她的新型折磨
淮南桉将自己头顶还在晃荡着的呆毛压平,有些不解
怎么感觉这几天她总是睡不够呢?
不应该啊,难道是新环境水土不服了?
有了这个猜想,淮南桉抓着头发的手下意识一紧,疼得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不可能,她就算得了嗜睡症也不可能会想念那个破地方的
她绝对不要回去!
淮南桉烦躁地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却被满屏的消息惊得一怔
几乎挤满了整个屏幕的消息提示框还在不断涌现出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不同的备注竟同时出现在了一起
最顶上是白颉的消息,还附带着几个红色的未接电话
淮南桉兴致缺缺地选择性屏蔽,拿着还在亮屏的手机下了床
怎么一大早就那么多事
她在心中抱怨几声,慢吞吞走下了楼
床头的白玫瑰已经开始凋谢,洁净的花瓣一片片离开主体,就如同万千凋落的花朵一般,本来开得娇艳的花朵此刻却显得毫无生机
连空气中弥漫的香味也减淡了些,甚至还混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腐朽味道
淮南桉半睁着眼,看着空荡荡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