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亲生儿子,他为何不给我!”
面对母亲,谢沅终于不再忍耐,厉声质问道。
元秀秀早知是这个结果,怎奈晏无师心意已决,只得劝道:“你父亲并非不愿给,而是念你年纪尚小、心性不稳,所以……”
“三十三岁了还小?试问这世上岂有不传位给自己儿子,反将基业拱手送给别人的道理!”谢沅咆哮道。
见儿子如此,元秀秀心如刀绞,只不过一个是夫君,一个是亲子,实在难以取舍。
见她这副模样,谢沅便知事情已不可更改,难以转圜了。
平静而决绝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您毋须再操心了。”
元秀秀大惊:“阿沅,你要做什么?”
谢沅不语,只移开视线,望向窗外,目光阴狠。
……
夜雨连江,风雨晦暝。
不知秋雨意,更遣欲如何。
秋雨苦寒,带着丝丝凄凉从岩石渗下,绵绵不尽、连续不断,不知何时是个头。
雨珠从掌中滴落,晏无师收手回袖,迈步踏出洞穴,继续赶路。
二十年来,秘境试炼之地缓慢北移,大有临近北海之趋势。
此时他所处的地方,在中土人看来,已算是极北之地了。
就算是突厥人来看,此处亦不属于他们的势力范围。
目穷天际,蔓草寒烟。
定下宗主人选之后,晏无师便又出了门。
早在开皇初年,他对天道的感悟便更上一层楼。
只是想着九天玄女所说的世间阻扰,他便平心静气,并不急于修行试炼,飞升成仙。
直至如今,他才感受到天道近一步的召唤,更准确点说是催促。
所以最近才频频出入秘境,或寻清幽山林闭关感悟。
又行进了片刻,到得一片繁茂森林,拨开重重枝叶,露出一方漆黑而泛着缕缕红光的洞穴。
尚未踏入,便从中感到无与伦比的危机。
即便是身经百战,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在此刻亦犹豫了。
环顾四周,确认无人窥伺,深吸口气,纵身飞入。
就在晏无师进入后不久,几道人影亦随之显现,互相对视一眼,跟着进了洞。
……
洞穴深且长。
不时从洞顶落下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在脖颈或肩头,带起一阵激灵的同时,又有着惊心动魄之感。
到了。
像是一阵穿堂风拂过,映入晏无师眼帘的,是一方熔岩密布,岩浆在地底横流的秘境。
同以往所有秘境一样,此地并无什么新奇特别之处。
可方才入洞时感到的那丝危机感……
又是从何而来呢?
实在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活动一番四肢,跃上身前岩石,开始在此间辗转腾挪起来。
……
吼——
伴随着最后一只妖兽的临终嘶吼,晏无师收指回袖,吃下一颗小还丹,盘膝入定。
真气从丹田流经四肢百骸,伴有种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令他几乎呻吟出声。
恰在此时,心头瞬间警铃大作,身体的本能先脑袋一步,侧身一翻,避过袭来的暗器。
直到凝结好防御气罩,晏无师才终于看向偷袭自己的暗器——一枚银针。
然而正是这样小小的一根针,却让被击中的梁柱寸寸碎裂,土崩瓦解。
若刚才躲避不及时,那么这根针射爆的……便会是自己的心脏!
偷袭者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必是恨毒了自己。
晏无师这下却不再困惑,而是了然,以及一些久别重逢的“欢喜”。
他微笑着道:“来都来了,何不出来一见?我的……老熟人~”
话音一落,另一侧道路上便显出四个人。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当瞧见其中的一人后,晏无师还是蚌埠住了。
“我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你!”
谢沅冷冷道:“是我,想不到吧……死、老、头!”
面对这番称呼,便是桑景行都微微侧首,神情颇为讶异。
虽然儿子长成了叉烧,带着敌人来背刺自己,晏无师却平静得很。
只看了谢沅一眼,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目光扫过桑景行、萧瑟,最终停在正中那人身上。
“我该叫你陈恭,还是余千里,还是……崔由妄?”
“陈恭”哈哈大笑,事到如今,他也不装了。
“好久不见呀,无师~”
这熟悉而又膈应人的称呼,即使已经过去几十年,仍将晏无师恶心得不轻。
“老狐狸,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如此地歹毒又心机!若你是女人,那真是纯纯的一个绿茶婊了哈~”
彼此都是老冤家了,自然省去了诸多介绍的麻烦,辛辣互怼一回后,便要正式动手。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