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使了什么鬼计,竟逼得狐鹿估那厮心生畏惧,不战自退?”
晏无师不发一招,便轻松逼退突厥第一高手,如今明面上的天下第一狐鹿估。
虽然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作为昔日同门,他自觉跟着沾光,与有荣焉。
又环视四周,目睹众人又敬又畏的神情,他更是志得意满,颅内久久高潮。
心道我魔门时隔数十载,如今又卷土重来,复将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踩在脚下!
因此开口发问,意图令晏无师说出逼退狐鹿估的“秘诀”,好教众人敬畏瞻仰。
然而回答他的,不是解释的话语,而是冰冷的一巴掌!
事发突然,以至于这声脆响绕殿久久不绝,又从中逸散而出时,桑景行才反应过来。
“你打我?!”
震惊中又透着不解,仿佛自己是捉奸在床、理直气壮的正宫,却反被恼羞成怒的丈夫怒扇一耳光。
晏无师懒得跟他废话:“本座说过,若你做下什么天怒人怨的错事,定不轻饶!”
“我这怎么算……”
“勾结异族破坏试剑会,甘做蛮夷手下一条卑躬屈膝的狗!似你这般寡廉鲜耻、荒淫无道、没羞没臊之人,有什么资格同本座说话!滚——”
一番话辛辣无比,任谁听了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就在众人以为桑景行会恼羞成怒时,他却不发一语,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还真的就这样“滚”了!
一场谋划已久、声势浩大,险些颠覆中原武林的风波,就以如此儿戏的形式落下帷幕。
这其中尚留有诸多谜团,众人云里雾里,无从解疑释惑。
于是纷纷将目光投于那衣衫破损,却气宇不凡的魔君身上,希冀能从他口中得知答案。
“你今天……做的很好~”
袁紫霄强抑欢欣走到晏无师身边,语气平静中难掩激动。
同为女人,元秀秀敏锐地觉察出她语调中的熟稔。
心道此人和晏无师不仅是旧识,而且关系还颇好。
又观这位少宫主的神情,似乎还对自家男人有某种不可说的念想!
“传闻中的晏宗主狂放不羁、不可一世,可是今日一见,怎么有些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呢?”
元秀秀正暗自揣测着,那边的顾横波便横插一脚。
音调洪亮,生怕别人听不着似的。
她本打算用吊儿郎当、邋邋遢遢这种贬低人的词语,却怕恶了自己在袁紫霄心中的形象,因而用词稍稍缓和了点。
“晏宗主,此番多谢你仗义援手,否则今次的试剑大会,恐怕无法善了。贫道在此谢过了!”
几人正说着,易辟尘也由着李青鱼搀扶,一步一步地走来。
之前狐鹿估来势迅猛、出人意料,他方在与桑景行的交手之中占上风,其人便乍然来到,一来就使出了十成十的功力。
得亏自己久历世情、善于应变,这才没有被人一击即倒。
否则还没等晏无师到来,纯阳观就已经兵败如山倒了。
就算晏无师之后赶到,黄花菜也都凉透,只能给他们殓尸办席。
因此他现在内伤不轻,若非还要兼顾在场众人,早回去疗伤了。
“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桑景行及其一行跑路了,白茸却没跟着走。
她想着反正也没打起来,自己大可以借着善后的名义留下,和许久不见的晏无师聊几句。
好不容易等众人说完,她走过去,却发现晏无师很奇怪。
这种奇怪自内而外地散发,虽然面色无异,却总令人觉得不对劲。
出于关心,她抬手,轻轻碰了碰眼前人的肩膀。
不想正是这轻如鸿毛的力道,直接引发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如同一根被绷直的弦,被拉扯到极限,再也经不起任何外力的作用。
只见晏无师如山岳般挺拔的身形,随着白茸这一碰,直挺挺朝前栽去,飘飘乎若薄纸。
“老晏、阿晏、晏宗主!”
数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又带起纯阳观众人此起彼伏的惊呼。
易辟尘原本只缓慢地挪动,见状顾不得内伤,三两步上前,为人号脉。
在触地之前,晏无师已被白茸接住,平放于地面。
“他怎么样?”
没等白茸发问,袁紫霄便抢先一步问道。
易辟尘探脉一番,又渡气一周天,凝重之色才渐消。
恢复了往日的春风和煦:“诸位放心,晏宗主没有大碍。贫道观他脉象平和,真气运转自如,不似受过伤。后又渡气入体,方才肯定了猜测。”
“他是怎么了?”
这次不待旁人插嘴,白茸便率先道。
易辟尘拈须:“晏宗主体征平稳、呼吸均匀,因而贫道认为……他睡、着,了。”
众人听罢,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又觉着十分地滑稽。
堂堂天下前二高手、和狐鹿估比肩的人物,居然因为太困,在纯阳观大殿来了个当场入睡!
若是方才真和狐鹿估动起手来……
好在不管怎样,总归是狐鹿估率先认怂,不战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