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感动,不过你不必感谢。谁让本座乐于助人、乐善好施、人美心善呢~”
还没等人开口,晏无师便自顾自说着,眉宇间颇为自得。
沈峤:“……”
本来他确实很感动,可经晏无师这一说,心里瞬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晏宗主你…真的很自恋……”
晏无师笑容不减:“多谢夸奖。”边说身体还边晃了晃。
沈峤被颠的难受,无语更甚:“还是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晏无师故意吓他:“桑景行那头色狼就在后边,你这副样子,走的又慢,当心被他追上吃干抹净惹~”
沈峤:“方才我全力以赴,现在迈步都很费劲,实在是走不动了,你先上山吧,我替你断后。”
这下晏无师倒是正经了起来:“之前我身受重伤、只能坐轮椅那会儿,是你背我走了一路。现在这样,是还你的人情,不必害羞。”
沈峤听罢,点了点头,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什么叫害羞……
这跟害羞又有什么关系?
百思不解中,晏无师足底生风,已从树林进入山脚,又沿着山路走到另一头。
沈峤问:“我们这是要上山?”
晏无师点头,速度不减:“此山背面有一座荒废寺庙,最适合人躲藏。昔年与崔由妄一战后,为了让方清玄帮我重铸本心,我便在此闭关。”
沈峤想起晏无师之前对自己说的往事,点了点头。
虽然对方清玄此人甚是好奇,想多问一问的,但方才他力战合欢宗四人,已经很累了。
取出怀中玉苁蓉吃下,困意逐渐涌来,他脑袋低垂,渐渐睡了过去。
……
沈峤醒来的时候,晏无师正对着大殿中的一尊佛像出神。
心知他在追忆旧事,因而没有打扰,只默默从地上坐起。
“醒了?感觉好些了没?”
人一醒,晏无师便从沉思中回神。转身上前,用火折子生火。
火光逐渐升起,照亮昏暗的寺庙。
沈峤眯着眼端详片刻,发现寺庙虽然年岁久远、无人修缮,却并没有蛛网灰尘一类的东西。
似乎……
有人经常来此?
看了看自己所坐的半新不旧的布帷,以及香案上燃烧殆尽的蜡烛,他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可是此寺废弃多年,按理说根本无人踏足,怎么会……
心里逐渐有了猜测,缓缓抬眼。
晏无师拨弄着火堆,头也不回:“自从和方清玄来过以后,每逢秘境试炼或者因事路过,我都会来此。”
“看来晏宗主和方道长的关系……确实非同一般。”沈峤声音轻微,不知作何感想。
晏无师却听出一丝不寻常,戏谑道:“阿峤怎么这么关心我?莫不是吃醋了~”
见沈峤脸红,他索性得寸进尺,往人家身边靠了靠。
“晏宗主,我想到一件事。”
对于他的小动作,沈峤没什么反应,只这样说。
晏无师以为他故意岔开话题,又挨近了许多:“什么问题?”
“合欢宗为什么会提到朱阳策?”
!!!
晏无师心中一惊,瞬间歇了调戏的心思。
皱眉想了一想,他猛然将手中树枝掷入火堆,霍然起身。
“是陈恭散布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天下震动,倾巢而出围剿我!”
“可你们彼此之间并无交集,他为何要行此阴招,非要置你于死地呢?”
火堆势头极旺,在加入柴火后达到顶点。
火势冲天而起,照亮晏无师阴翳的面庞。
“并无交集?那可不一定,还记得先前数次偷袭于我的那人吗?”
沈峤惊容不浅:“是他?这不可能吧!出云寺事件发生之时,他刚被继母赶出家门不久,一个十五岁、没有任何依傍的少年,怎会想到出手偷袭你呢?”
晏无师原先也觉此事很荒谬,但是思来想去,只有这个解释合理。
否则陈恭投入桑景行门下、来西域挟持自己探索废弃古城、故意散播自己身上有朱阳策的消息,这些行为又是怎么一回事?
桩桩件件,都直指此人动机不纯,目的不简单,所以晏无师才会将此人和偷袭自己那人联系在一起。
仔细回想先前交手时陈恭的武功路数,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似乎既不是合欢宗的功夫,也非鱼龙混杂,东拼西凑的武功。
有东西在心中浮现,让他回忆起很多年以前的事情。
为什么自己最近总是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里?
陈恭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报复自己不跟他走吗?
是巧合吗?
千头万绪兜头压来,潜藏已久的疑问又开始浮泛,令他烦躁不已。
情绪自内而外,连带声音都是冷冷的:“关于这个问题,本座怕是要亲自问问他了!”
沈峤似懂非懂地点头,见晏无师心情不佳,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只是想到朱阳策这个烫手山芋,不免忧心忡忡:“天下武林垂涎朱阳策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