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合欢与法镜二宗关系历来不好,早在见到广陵散的那一刻,白茸就已做好了与其交手的准备。
当广陵散出掌后,她也随之抬手迎击。
才互相讽刺了一通,正是火气当头,彼此都没有留手。
澎湃的真气从二人掌中溢散开去,沈峤被冲退数步,又御气抵御,方才勉强站稳。
二人俱打算速战速决,所以这一掌全无留手。彼此虽相持不下,手中的劲力却越来越大。
白茸的武功虽然较原时间线有长足进步,但是年龄的差距是无法从后天弥补的。
半柱香后疲态已显,眼看就要不敌。
这一掌广陵散只出了七分力,正欲再加一分定胜负时,忽然咦的一声。
一双白皙好看的手分别攀上二人臂膀,四周汩汩向外扩散的真气霎时被压制。
也不见这双手做什么,汹涌真气很快消弭于无形。
晏无师挡在二人之间:“给个面子,互相收手如何?”
被心上人用手搭着肩,还离得如此之近,白茸完全忘了自己在和人打架,只一个劲地点头。
广陵散看不惯她的花痴样,瞬间撤手退出数步,与他们拉开距离。
晏无师问:“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广陵散不答,只瞥了眼坐在地上的沈峤。
白茸不甘示弱:“我只是奉义父之命来讨要朱阳策残卷,并没打算把他怎样。可广宗主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就向我动手!依我看明明是他自己眼馋,所以想把沈峤劫回法镜宗,自己独吞朱阳策!”
“……”
晏无师听他俩说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抬手制止。
“这都是误会一场……”
听他讲述了来龙去脉,白茸半信半疑:“你的意思是…咱们其实都是自己人?”
晏无师:“对啊!”
白茸起初恍然大悟,后又逼问道:“所以当初永丰镇的围杀,你俩早就串通好了?”
“……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
白茸突然紧抿嘴唇,不再往下说。
想起自己曾在夜半无人时默默垂泪,还经常给寺庙道观捐赠金银,请高僧老道为晏无师超度,希望他早入轮回,投个好胎。
结果被超度这人不仅没死,还自导自演了一出围杀大戏,把自己蒙在鼓里!
一想到这些,她就……
危险的目光在晏无师身上逡巡,攥紧的拳头不时咔咔作响。
广陵散给了他一个不明觉厉的眼神,退到一边吃瓜看戏。
晏无师赔笑道:“我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白茸危险一笑。
晏无师试探:“那我给你道个歉?”
这回没等白茸说话,广陵散道:“仅凭三言两语就想蒙混过关,晏宗主你想的也太美了吧?”
白茸附和:“没错!你如果不诚心向我道歉,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晏无师一叹,弯腰抱拳:“对不…”
“我原谅你了!”白茸猛地扑入他怀里。
晏无师、广陵散:“……”
三人说话的时候,沈峤全程没参与。
因为——
他晕过去了。
……
沈峤睁开沉重的眼皮,隐约听见不远处的屏风后,有人的说话声。
“手里拿着这样一个烫手山芋,你晚上睡得着觉?”
“为何睡不着?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表演一个当场入睡!”
静了一瞬,最先开口那人又道:“听段文鸯的口气,若你一直不归还戒指,恐怕狐鹿估会亲自来了。你…难道就一点不害怕?”
另一人回道:“怕倒不至于,大不了逃跑就完了。只是现在就与整个突厥对抗,时机尚不成熟……”
“成熟不成熟的,你可以问问后面躺着那位,兴许他有什么办法~”
既被发现,沈峤便不再装睡,缓缓坐起身。
晏无师、广陵散一前一后走到他跟前。
沈峤微微施礼:“见过广宗主。”
彼此寒暄一番,广陵散道:“相见欢毒性果然强烈,若中毒的人是我,怕是余生只能与床榻相伴了。”说着玩味地看向晏无师,“这副模样,倒与几年前的你颇为相似~”
晏无师一笑,并不接话:“我用朱阳策修补你的经脉,可惜收效依旧甚微。你这样频频与人动手,只会令道心受损愈深。长此以往,等到道心尽毁,只怕神仙也回天乏术。”
广陵散插话:“你又有什么新点子?”
晏无师勾唇:“放弃道心,改铸魔心。”
广陵散兴致缺缺:“还以为你能有什么新奇想法。”
沈峤一直静静听着,等他们说完,他才道:“多谢两位宗主关心,相见欢虽酷烈,沈某尚能忍受,可凭己身功力慢慢清除余毒。”语气柔弱,却有一股不容更改的坚定。
广陵散大笑:“人家根本就不听你的~”说罢慢慢向外走。
晏无师疑惑:“你要去哪?”
“回西域。”
“你不等我了?”
“我等你做什么?”
“等我…一起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