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沁一行人离去,云拂衣遂近前半调侃半苦涩道:“晏宗主今日风头出尽,只是苦了妾身,尚不知回帮该如何复命。 ”
晏无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个便当是晏某的赔礼了。”
云拂衣展开一看,难捺震惊:“这……”
晏无师抬手打断:“今日之事,是我之过。若云副帮主以后有何困难,我可出手帮你一次。”
“啧…这么博爱,小心回家跪搓衣板呢~”白茸仰头看天,状似无意道。
云拂衣本就有些害羞,闻言面色既尬且红,一时竟顾不得旁人,匆匆跑出门外。
手下人见状,连忙扶起受伤的两位堂主,紧赶慢赶着追去。
晏无师看向白茸,无奈道:“这下你满意了?”
白茸双手叉腰:“你要怎么滴?”
晏无师堂堂宗师级高手,此刻却被白茸一个丫头片子呼来喝去,更兼两人熟稔的模样,令人更是心生疑窦。
晏无师遂轻轻一笑,将她支走:“白大侠地位尊贵、武功盖世,我哪敢造次呀?只是想请你帮忙,把此二人送入城中,可好?”
白茸奇道:“你不跟我一起?”
晏无师看了雪庭一眼:“不了,你先去吧。”
白茸以为他要和雪庭约架,鼓励似的拍了拍肩:“加油,我看好你!”
晏无师笑意不减:“好,走之前记得把寺庙那几个僧人的穴道解了。”
“知道了。”
沈峤似乎想对他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拱手施礼,被白茸领着走了。
晏无师的目光在陈恭身上停留片刻,虽然觉得他举止古怪,却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
当大殿诸人散尽,只剩雪庭和自己两人时,晏无师才道:“大师今日来此,到底是有何事呢?”
妄意卷自己早在好多年前便给了雪庭,按理说他完全不必来此。
方才自己在大殿一通表演,此人亦未做出什么举动,只默默在一旁观看。
种种表现,叫晏无师很是不解,直觉告诉他其中必有隐情,遂有此一问。
雪庭双手合十:“许久不见,晏宗主武功愈发精进了。”
眼看二人就要开始商业互吹,大殿阴影处却飞来数根银针。
在一般人眼里,银针射速极快,肉眼完全看不清。
可晏无师何许人也?
银针在他眼里飞的比蜗牛还慢,连身体都不需转动便轻松接住。
长袖一挥,又将银针原路射了回去。
他的功力非同小可,非但轻易命中目标,银针所蕴的狂暴真气还直接把人带了出来,咚的一声砸在地面。
“啊!”
偷袭者发出一声惨嚎。
当看清来人,晏无师冷笑:“是你?”
阎狩用仅剩的一臂撑起身:“哼!”
晏无师讥讽:“只剩一只手了还这么蹦哒,你也是吃饱了撑的!”
阎狩掩饰下心底滔天的恨意,对雪庭道:“大师为何不帮忙?”
雪庭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出家人不妄动杀戒。”
不动杀戒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阎狩很想这么怼他。
但鉴于偷袭不成,自己已得罪了晏无师,不能再得罪另外一人,便示弱垂头,不再言语。
雪庭来意不明,晏无师便将“朱阳策”送给雪庭,以此试探于他。
虽然彼此知道朱阳策是假的,但奈何别人不知道。
在众目睽睽之下赠予如此珍宝,旁人只会觉得自己对雪庭多么尊重。
而在见到阎狩的那一刻,又听他问雪庭的话,一个猜测便在脑中闪现。
“大师千里迢迢来此,难道只是为了一本普通的朱阳策?”
雪庭:“得晏宗主厚赠,贫僧感激涕零。说了这许久的话,也该回去了。”
大意就是:我本来还有其他目的,可见你态度这么好,那就算了。
紫金杖点地,缁衣雪白,融于夜色。
晏无师重新看向地上的阎狩:“桑景行派你来的?”
若只他一人在此,自然会直接甩锅。可今夜来的不止他一个,因此仍闭口不言。
此人间接害的徐容重伤昏迷,且刚才又出手偷袭,令晏无师嫌恶至极。
右手真气渐聚:“既然如此,那你就…”
“晏宗主且慢!”宝云突然出现。
晏无师凤目微眯:“你终于出现了。”
宝云瞥了阎狩一眼,赔笑道:“小的原就没打算出手,是这厮擅作主张。叨扰了晏宗主还望见谅,我这就带他走!”
晏无师却不愿放过:“本座已放过无数次,可他依然不知悔改。你若识相,便退到一边!”
宝云:“这……”
森森真气越来越近,宝云正思索是走是留,一道真气却从门外疾射过来。
真气来势凶猛,晏无师回身一挡。
宝云趁此机会,抓起阎狩便跃上房梁,从屋顶离去。
晏无师没理,而是往后一折,去追门后那人。
没想到此人轻功了得、颇有心机,偷袭之后毫不犹豫,便隐入屋宇错落的城池,使人难觅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