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如此熟悉。
透过栅栏向外望去,晏无师两眼霎时一亮。
惊喜道:“不去!”
崔不去亦是一笑:“数年不见,兄长一点没变,还是那样…俊俏。”说完便感到不妥,连忙转移话题:“我都听说了。”
门没锁,看管监狱的显然一点不担心他跑了,或者说…巴不得他跑了。
因此崔不去顺利进门,晏无师让出些许位置,二人遂同坐一张草席。
他先打量四周环境:“四面通风、朝阳向光、环境整洁,与其说是监牢,不如说是客房。”
晏无师颔首,又将之前的事复述一遍。
崔不去这才略微皱眉:“捕快反应迅速、监牢整洁如新、案件纷至沓来,若说事先没有准备,怕是鬼都不相信!”
崔不去今年二十岁,褪去了过往的青涩,已颇能看出日后左月局正使的风采来。
经过多年调养,他的身体基本复原,可算是一个正常人了。
即使身处逆境,晏无师仍十足乐观,欣慰道:“你长大了,可以自己独当一面,不再是昔日事事都要靠我的小豆丁了。”
崔不去神色一变,竟然忸怩起来:“其实…我还是希望处在兄长的庇护之下,和边兄、小玉他们一起,咱们一家人永不分离。”
说这话时他眸光发亮,沉浸在对过往的回忆之中。
晏无师也由此陷入回忆。
那时候自己虽然失去武功,可却有好些要好的朋友陪在身边,不因自己的实力高低而有半分改变。
可是如今……
物是人非哟!
“方道长可在?”崔不去问。
“他走了,也许不会再回来了。”晏无师摇头。
崔不去先是惋惜了一下,随即又兴奋地笑了笑,令晏无师很是摸不着头脑。
见晏无师看来,崔不去立刻收敛:“如果方道长在此,那么事情便会很简单。”
晏无师一叹:“是啊……”
见他如此,崔不去有些不甘心,咬了咬牙:“即使没有方道长,我也一样可以为兄长洗脱冤屈,还你一个清白!”
晏无师:“你有什么头绪吗?”
崔不去沉吟片刻:“来的时候,我已了解过一些。除了第一桩说你杀人的案子最为致命,其他的皆不足为虑。”
晏无师赞同:“不错,除了第一桩,其余的案子不过是欲加之罪,为的只是抹黑顺便绊住我,在监狱里蹲的久一点。”
“其实兄长大可不必如此,只要你不出逃,他们是不会管你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怕某些人看我不顺眼,又给我找些新的事来做。”
“可是监牢终归是监牢,兄长你是何等人物,怎能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呢?”
晏无师摆摆手:“无妨,近日为兄烦心事较多,住的地方清静点有助于恢复心情。”
崔不去无法:“好吧,那我先出门探查,有消息再与你说。”
晏无师微笑:“去吧。”
……
出了牢房,崔不去买通守卫,去殓房查看那三个江湖人。
仔细观察全身,发现他们的伤口都挺一致,全是穿透心口,一击毙命而死。
据晏无师说,从三人死亡到被捕快抓捕,前后时间相隔,连一刻钟都不到。
还有那些荒诞不经的指控,两天一告回回不重样。
由此看来,幕后之人非但早已准备好,而且打的还是让晏无师身败名裂,社死于世的主意。
虽然晏无师过往得罪的人不少,可手段能如此阴毒、触手伸得如此之长的人,全天下也没几个。
因而幕后真凶实际并不难猜。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他去往县城最大的一家客栈,探听消息。
此招还是和晏无师学的,以前每逢遇到瓶颈,或者没有头绪,晏无师便会如此做,结果往往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因为此县在齐境,随国公普六茹坚不放心,所以委托终南派遣了四人,来保护他的安全。
所以倒也不怕危险,选了处边缘位置坐下,学着晏无师点一壶酒慢慢喝着。
“可汗…吩咐……”
有几个字传入耳中。
崔不去凝眸看去,只见另一处角落里坐着一群人。
个个体型粗犷、膀大腰圆,便是宽敞的桌凳,在他们面前都显得很拥挤。
虽然穿着中原的服饰,言谈举止却都不似中原人。
尽管他们说的小声,但崔不去习练过朱阳策,有些内功根底,因此运功凝神,将他们的话尽收耳中。
这群人说的是异族语言,照理说此地无人能够听懂。
可崔不去何许人也?
作为精通多国语言的天才,他轻而易举就辨别出他们说的乃何方语言——
是突厥语。
竟然是他们……
果然是他们!
昔年摄图许以重利,邀请魔门另外两宗围杀晏无师,害得晏无师坠崖险死。
如今他又重出江湖,且在数招之内大败合欢宗首席长老桑景行,风头一时无两。
作为始作俑者的突厥,自然十分担心他的报复,所以便精心策划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