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霄问完之后,便未再多留一刻,迎着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离开了西域。
随着她的离去,这段插曲也随之完结。
但晏无师的心情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因为当广陵散、袁紫霄接二连三地旧事重提,他才发现许多事根本就遗忘不了。
桑田碧海,静水深流。
有些往事,只会在时间里发酵,愈发地刻骨铭心。
所以——
既然注定无法忘却,那便坦然受之,刻入心骨,永志不忘!
“你说你要寻找方清玄?”
当晏无师说完自己的想法以后,广陵散又重复了一遍,难掩自己的震惊。
“是。”
“为什么?难道你还抱有幻想,想着有朝一日你那老情人还能回来接你?”
“咱能好好说话吗?”
“给我一个理由,证明你不是忧思成疾,以至于魔怔了。”
“我对天发誓行吗?”
“发誓什么?发誓自己一定要找着人,然后质问他当年为何要抛弃自己?”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好了。”晏无师起身欲走。
广陵散蹙眉不悦,角落里的沐青适时现身,拦在门前。
“晏宗主不要着急,宗主亦只是担忧。毕竟方道长的实力摆在那里,想不令人发怵都难。”
晏无师回转身:“你们误会了,我找他并非因为私人情感,更非想要称霸武林。如果你们实在担心的话,我可以…”
广陵散骤然打断:“你可以什么?我又误会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面对广陵散抛出的疑问三连,晏无师感到不可思议:“咋就突然急眼了呢?”
不过转瞬即逝,广陵散又恢复了傲娇模样。
高深莫测道:“你不懂。”
“行,算我不懂。那么话说回来…你到底帮还是不帮?”
“你想我怎么帮?是敲锣打鼓地上街打听,还是拿着画像传扬天下?”
虽然恢复正常的广陵散又开始阴阳怪气,但却言之有理。
怪只怪在晏无师名动四海,江湖中见过他的人不说全部也有一半了。
更兼独家的说话方式、邪魅狂狷的气质、以及与众不同的发色,基本上一见到本人,便能直接猜出他的身份。
因此作为与他传了好几年绯闻的方清玄,自然而然也跟着“沾光”,几乎达到人所共知的地步。
所以问题就来了。
但凡找人,总要拿出具体名姓、身世职业,肖像画作这其中一样。
如若不然,又凭什么去寻找此人?
这个时代没有互联网,更别说即时通讯技术,拍张照片就能确认身份,凭的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口口相传。
往往传到后来人耳朵里已不知过了几手,与发起者的初衷早离的八竿子远了。
而为了提高准确度,必要像广陵散所说来找人。
可是那样一来,自己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找人——拿出画像或说出姓名——身份暴露。
不找人——永远也找不到。
完美闭环了属于是。
难怪广陵散说自己魔怔了,如此看来,也不是没有根据?
难道……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许是见他心有戚戚,沐青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可以将肖像画稍稍修改,这样便看不出真实相貌,不就遮掩过去了吗?”
广陵散:“画像都看不出原样了,何谈寻人?”
晏无师:“不,我赞同沐青的想法。只要赏金给的足够高,何愁没有线索?”
广陵散一哂:“你钱很多?”
晏无师“谦虚”道:“不算很多,只不过区区上百家田产商铺而已。”
凡言凡语不单引得广陵散皱眉,便是沐青都投来复杂的一瞥。
广陵散冷冷的:“很好,那么寻人的一切开销都交给晏宗主你了,包括法镜宗弟子的工钱。”
晏无师拍着胸脯打包票:“得嘞,都包在我身上!”
……
在付了超级加倍的三千两白银定金之后,广陵散终于出动弟子开始找人了。
虽然这笔银两数额不小,但只要能够找到人,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晏无师就这样怀揣着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虚无缥缈的梦想,翘首企盼,引颈而望。
等待消息之际,他也没闲着,不是打坐练功,便是在灶房练习厨艺。
那天的年夜饭让他深受鼓舞,想着多练几道菜“技惊四座”,再次享受一波众人的吹捧。
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当即烧水、剁肉、擀面,打算先做一个简单的练练手。
一个时辰后。
南厢房。
砰砰砰。
晏无师敲响徐容房门。
“谁啊?”
大抵是在练功,过了好长一会儿,里边才传出一声轻问。
晏无师道:“该吃饭了。”
又静了几息,房门轻轻打开,门前却空无一人。
晏无师先将碗碟放于桌上,随即挑帘而入:“不错嘛,这么快就会隔空摄物了。”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