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紫霄刻意选择的座位,不仅仅是周边人一抬头便能瞧见。
反之,她一抬眼更能将四周人物看的清楚。
所以当她抬头的那一刻,晏无师的心瞬间就咯噔了。
方才此女对着突厥众人侃侃而谈,看起来威风凛凛,实则特别得罪人。
晏无师还奇怪这紫衣女怎的如此张狂,难道不怕被人打吗?
现在他有点明白了。
果不其然,袁紫霄说罢,随即指着晏无师道:“在座的各位,唯有这位郎君我不知其武功深浅。不过瞧着他敛息屏神、收放自如的功夫,大抵是个高人吧!”
此话一出,移祸江东,突厥人的关注点全转移到了晏无师的身上。
这个死丫头,不过就是溅了你一身沙子?
又不是故意的!
至于这么搞我吗?
面对晏无师看来的目光,袁紫霄得意地扬了扬眉。
知道突厥人并不会因这几句话而贸然行动,因此她又加了一把火:“此人手执一把东周时期的宝剑,单单一柄剑便如此名贵,他的真实身份又该何等惊人?我一介民女,抓了也只能当奴隶,可他就不一样了。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这回晏无师为了隐藏身份,不但把头发染黑,还将佩剑换成了太阿。
紫衣女单凭外观就能判断出此剑铸于东周,眼力确非一般的毒辣。
待会打起来的时候,可要特别小心,不能叫她瞧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必如此麻烦,你们两个都非普通平民,且俱身着紫色衣袍。谁知是不是一伙的?说不定…还是关系亲密的情人~”
“噗嗤!”晏无师绷不住笑了。
而袁紫霄则气急道:“谁跟他是情人了?你什么眼神!”
乌兰冷冷道:“是与不是,随我去突厥一问便知!”右手一挥,阿央等高手便一拥而上。
“你们……”
袁紫霄没想到他们真敢动手,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到底是丫头片子啊!”晏无师缓缓起身。
虽然眼睛没看人,状似在跟空气说话,可袁紫霄心里门清,晏无师说的就是她!
居然敢说自己是丫头片子……
简直欺人太甚!
晏无师忽略过袁紫霄能吃人的眼神,径直走至乌兰一干人面前。
反正就算没有袁紫霄煽风点火,这场架也是要打的。
负手而立,淡淡道:“方才我听你们的名姓,猪狗羊都凑齐了,就差一只鸡。如今那只鸡在何处啊?”
“唔……”
袁紫霄很想笑。
但一想到这人与自己的恩怨,拼尽全力硬是憋了回去。不过胸口的剧烈起伏,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见她憋笑这么辛苦,晏无师偏过头。
这回倒是看着她说话了:“小丫头,刀剑无眼,躲一边去吧。”
袁紫霄果然一愣,一张脸直接凝固,僵硬而滑稽。
丫头片子…
小丫头……
“你可真会给人取名字啊!”她咬牙切齿道。
“你们打情骂俏地说够了吗?”
晏无师没说话,阿央说话了。
他也会汉话,并且会的还不少,当晏无师说起鸡羊猪狗的时候,他想了一会儿就全明白了。
这回摄图派来中原的几十号人中,唯有他和另外两人武功最高。
乌兰虽说也有些武力,但三流末端的水准完全不入人的法眼。
只不过碍于他摄图心腹的显要身份,否则他们都不会将其放在眼里。
至于晏无师说的猪狗羊,那个羊对应的不正是自己么?
这个可恶的两脚羊,居然敢这般贬低他们!
而另外两个谐音是猪狗的人,自然更加怒气冲天。
举起手中的大刀便向晏无师抡来,誓要把他大卸八块!
“你要小心,除了流星锤,另外两人也非易与之辈!”尽管十分不满此人,袁紫霄还是出声提醒。
晏无师呵呵一笑:“本座还不将这些喽啰放在眼里。”
又被唤作喽啰,阿央三人更是大怒,原本八九分的力道纷纷加重成了十分。
真气横流,风声大作。
看似强横的真气,在晏无师眼中却不值一提。
但凡有点实力的高手,都会尽量敛去气息不让真气外溢,以防被人从中看出破绽。
可这三人倒好,凌乱的步态、急切的动作,在懂行的人看来就是三个于市井斗殴的流氓,贻笑大方了属于是。
其实这三人每逢对战,配合都很默契。
摄图也是看中这点,才让他们三个跟随大部队。就算单打独斗打不赢,也不至于一击即溃。
然而这三人被晏无师的一通输出骂昏了头,以至于攻击时各自为战,毫无战术可言。
讲真,晏无师还算是口下留德,没有化身原来的“夺笋大师”天天挖别家的笋。
可突厥人素来爱重颜面,平常说话直来直往,没有太多弯弯绕绕。
所以晏无师眼里的阴阳怪气,在他们心中无异于祖安发言。
三人火急火燎地冲过来时,还因空间狭小而挤作一团,险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