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眨眼已至眼前。
离的近了,法济才发现还有一道激光在后推引。
双重劲力叠加,霎时便与雷暴中心、能量聚集最狂暴处相撞。
在一瞬诡异的静默过后,残谷发出最后一声长鸣。
伴随着河谷彻底灰飞烟灭的同时,雷暴亦随之消失。
乌云渐散,一片晴好。
“噗!”
法济不敌木剑之威,功法被破后顷刻下坠入地,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四下还溅出道道殷红。
“呼……”
就在他坠地的同时,晏无师右手亦随之放下。
然后——
开始剧烈咳嗽。
他尚能挡下雷暴,但交战地点位于河谷内部,落石众多不说,砸在地面所引起的沙尘就够人喝一壶了。
晏无师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又用真气在身体内部疏导。
很长一会儿之后,胸腔中蕴积的灰尘颗粒尽被逼出,他才感觉好些。
河流已被沙石填平,也没处洗脸。
他只能顶着脂粉、灰尘遍布的一张脸上前查看法济伤情。
“你没事吧?”
法济在坑中缓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有了点动静。
“施主…果然厉害,贫僧…自愧弗如…咳咳……”
晏无师为其灌注些许真气,法济才得以重新站起。
他形容狼狈,脊背却仍挺得很直,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施主武功高绝、宅心仁厚,若得空闲,欢迎来天台宗做客,贫僧必倒屣相迎。”
“好。”
晏无师表面答应他,心下实则不以为然。
心道你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怕是唯恐避之不及。
寒暄几句,法济告辞,向东返回天台宗。
打发走佛门的“雷电法王”,晏无师也返回长安。
含仁殿的动静虽大,却并没有泄露一星半点的消息。
晏无师将法济引走,莲生、莲灭亦被擒住,关押在天牢之内。
三个最有威胁的人既除,剩下的事便顺理成章了。
当晏无师回到皇宫,宇文护之子及其党羽都被尽数擒获。
根据关系亲疏,这些人或是被杀或是流放。
一时间长安人人自危,百姓闭门不出,等待上位者的斗争落定。
宇文邕雷厉风行,当天下午就起草诏书,宣布改元建德,并撤换一大批朝廷官吏。
忍辱负重十三年,一朝大权在握、扬眉吐气,晏无师也曾经历过,因此很能理解宇文邕的心情。
于是没去打扰,回宫寻到边沿梅等浣月宗弟子,打算回府议事。
行到宫门口,马车忽而停下,有人在车前拦住道路。
晏无师掀起车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卫国公宇文直。
眉宇微蹙。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哪!
蹙眉的动作极快,一眨眼就换成了笑脸:“不知卫国公有何事?”
宇文直盛情相邀:“今晚敝府设宴庆贺,还望晏宗主赏脸参加。”
我要是不去呢?
你要咋地?
即将脱口的话被生生咽下,换成了截然相反的语句:“承蒙国公邀请,晏某安敢不去?”
宇文直肉眼可见地满意:“那敢情好,咱们就一起走吧!”
晏无师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么快?”不是说参加晚宴吗?
宇文直:“天色将晚,我们现在过去正好。”
算了,一起就一起吧,吃顿饭而已。
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同时命车夫跟在宇文直车驾后面。
出了皇宫,四下都是行人嘈杂的说话声。
边沿梅趁此问道:“师尊,您为何要答应宇文直?此人人品不佳、极难伺候,与陛下相比可差远了。”
晏无师一笑:“你以为我要投靠于他?”
“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我答应他完全是为了自己考虑。他一早便知我真实身份,你忘了吗?”
“弟子明白了,您是怕他狗急跳墙,向天下曝光您的身份。”
“嗯。”
“可是您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去他府上做客,我怕陛下知道……”
晏无师叹气:“你说的我焉能不知?只有寻机入宫向陛下解释清楚了。”
宇文直的家离皇宫很近,师徒二人没说几句便到了目的地。
府中压根没什么晚宴,晏无师一入府,便被宇文直单独拉入一间厢房。
看着面前的一桌酒菜,晏无师抽了抽嘴角。
现在谈论机密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你好歹也找几个群演遮掩一下呀!
心里将宇文直鄙夷了个遍,脸色如常道:“国公这是何意?怎么只有我们两人?”
宇文直哈哈一笑:“此间只我们二人,晏宗主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晏无师嘴角抽动幅度增大:“国公何出此言?晏某不懂。”
宇文直似有不悦:“那我便开门见山了,你…是否愿意投入我的麾下为我效力?”
“……”
一般来说,效力与否,得综合那人的人品、手段和实力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