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师默默听吴弥述说完一切。
拍了拍他的手:“是我连累了你。”
吴弥笑着道:“宗主这是哪的话,身为浣月宗一员,为宗门鞠躬尽瘁本就是职分。只是我如今被剧毒戕害,注定已成废人,不能再为宗主效力了。”
晏无师示意他宽心:“我这里有方清玄留下的丹药,对清除毒素有奇效,你先吃着,等合适的时机我再请人为你诊治。”说完又对他保证:“我浣月宗家大业大,难道还管不起弟子的饭吗?渭州城这座府邸,便留给你养老了,让阿轻在旁陪着,也算有人作伴。”
吴弥再度倒身下拜:“宗主宽厚,属下无以为报。”
恰巧阿轻端菜进来,见他如此,忙不迭赶来相扶:“吴伯,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又乱动啊?”
吴弥却拂开他的手,严肃道:“阿轻,过来拜见宗主,感谢宗主的收留之恩。”
阿轻起先不解:“收留?”
吴弥:“你忘了我先前同你说的话了吗?”
阿轻恍然大悟:“这个…宗主你同意我加入浣月宗啦?”
晏无师笑着点了点头。
阿轻大喜过望,斟了杯茶恭恭敬敬双手递上:“宗主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本该是徒弟给师父敬茶,被阿轻这么一搞,倒显得很不伦不类。
吴弥在旁看的直叹气,生怕他此举招致晏无师的恶感。
晏无师不以为意,接过茶杯递给吴弥:“你该拜的不是我,而是收留你的吴伯。”
阿轻会意,又给吴弥行礼,这回他倒是十分认真,非但五体投地,还磕了三个响头。
认真专注的样子,看得吴弥一阵感动。等他磕完便赶忙扶起,二人相拥在一处。
晏无师并不恼,毕竟渭州城只他们二人,感情深厚、相处融洽,他也不担心以后会出什么问题了。
吃过饭向吴弥了解一番宗门要事,然后回房打坐歇息。
翌日清早与吴弥、阿轻告别,并叮嘱阿轻好好练功,随即返回客栈与苏离会合。
苏离没问他昨晚去了哪里,只淡淡一笑,上了马车。
继续赶路,兴许是有晏无师保护,之前那些刺客不敢再造次。
当然另一方面的原因,也是因为吐谷浑是法镜宗的势力范围,若有突发状况,法镜宗必不会坐视不管。
再者宇文邕如今与法镜宗有着深度合作,苏离只是一个诱饵,并不是非杀不可,犯不着为此人平白开罪法镜宗。
所以直到伏俟城,一路上风平浪静,未再有大的纷扰。
济和堂前,川流不息。
来时苏离便已听说济和堂的盛名,所以心中早有准备。
但当他们来到门前,或者说离此地还有一条街、挤也挤不进去时,她仍被这样的盛况惊呆了。
晏无师逮了一个围观看热闹的市民,他说:“这还不算人最多的时候,等开春商贾人流增多,那才叫万人空巷呢!”
说话间他们背后又排了几个,不过一刻钟队伍便延展到两条街之后了。
苏离不能久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晏无师让苏离他们去找客栈住下,自己先去前面瞧瞧。
人群密集,他不得不用上轻功,见缝插针挤进济和堂。
大夫有好几个,每个诊室都围满了人。但晏无师发现,人最多的,还是楼上的诊室。
人满为患,连楼梯都快挤不下了,晏无师索性就着扶手一举飞上,落在诊室之前。
无视众人古怪的目光,他向里看去。
徐容正在给人看诊。
“身体乏力、头晕耳鸣,是气血亏虚之症,平时注意食补,多吃红枣、枸杞之类的食物。”
“舌苔薄白、脉象浮缓,是风寒病症,我给你开一副药,喝上一周期便可痊愈。”
“腹痛如绞、久泻不止,是痢疾所致。你喝下这剂药后,还需留堂观察数日,不可随意走动。”
病人们初来时眉眼忧愁,被诊治出病因并用药后立刻转忧为喜,千恩万谢地离去。
晏无师静静在门外伫立半晌,徐容才似有所觉,抬头朝这边看来。
两两对视,喜出望外。
徐容握笔的手在轻轻颤抖,目中欣喜万千,只因有病人围绕,使她不能轻易离席。
晏无师贴心地走上前去,问道:“请问徐医仙,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吗?”
徐容会心一笑:“带这几人下去抓药吧。”说着递来药方。
晏无师煞有介事地接过:“遵命。”
……
夜幕落下,济和堂的人才逐渐减少。
送走最后一人,晏无师终于和徐容搭上话。
“你…”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还是徐容先不好意思:“你先说吧。”
晏无师暂时无心叙旧,只道:“我在眉州遇见一名女子,她先天有疾,大夫说活不过二十岁……”
徐容瞬间正色:“她在何处?”
“跟我来吧。”
伏俟城某客栈,二楼厢房。
徐容凝眉探脉良久,收回手道:“是先天不足之症,必须理顺杂乱的经脉,再用药调理。”
苏离紧张道:“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