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突厥可汗木杆时日无多了?”
广陵散、徐容几乎同时说道。
晏无师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才继续道:“段文鸯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嘴上说着应该,其实晏无师已经确定了。
毕竟自己可是开了上帝视角,知道木杆的寿命就在这一两年之间。
所以得知这个消息后的震惊程度,没有面前二人这么深。
段文鸯的爆料只不过是提醒他,要加快布局了。
晏无师回客栈的当天夜里,突厥士兵便悄无声息撤走,连带着龟兹王宫里的突厥使团,也消失得全无踪影。
回程路上,徐容问晏无师:“段文鸯竟这样听你话,说撤兵就撤兵了?”
广陵散也道:“是啊,就我所知,段文鸯乃狐鹿估座下最得意之弟子,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对于这些话,晏无师只一笑:“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徐容、广陵散:“???”
……
一回到吐谷浑,日子又变得清闲起来。
广陵散一到伏俟城就没了人影,徐容也忙着炼制雪莲。
晏无师倒不操心广陵散,毕竟半年多不在,法镜宗积压的事务绝对不少。
小事就罢了,一些关于宗门的大事还是只有由他亲自做主。
所以晏无师真正担心的,是徐容。
他们在深夜抵达伏俟城,翌日一大早徐容就在广陵散师妹房里诊治。
晏无师数次建议她去休息,都被她用花式理由拒绝。到了后来,徐容许是嫌他烦了,索性闭门不见。
喂完以雪莲制成的药剂、也就是一周后,广陵散师妹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
便是百忙之中的广陵散,亦闻讯赶来查看,道谢之后又回去处理要务。
看着他来去匆匆,晏无师啧啧道:“风风火火,不嫌麻烦么?”
徐容收拾起药箱:“回来这么些天,你不去秘境吗?”
晏无师转头:“我想去来着,但是条件不允许啊!”
“什么条件?我看你就是想偷懒!”
“你。”
“我怎么了?”
晏无师不答,只瞧着徐容面如金纸、白到泛青的脸色。
无声胜有声,徐容兴许也明白自己的情况,却兀自嘴硬道:“那是因为最近没睡好,行了,不和你多说,我回去睡觉了。”
晏无师不阻拦,只在身后问道:“真不需要我扶你吗?”
“不需要!”徐容中气十足。
嗖!
晏无师眼疾手快,扶住门边将要倒下的人。
徐容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只吐出一口气,便径自晕了过去。
“都这样了还逞什么强。”
晏无师说罢,抱起她回了房。
亥时。
砰砰砰。
晏无师见徐容久睡不醒,遂敲响她的房门。
无人应答。
“小医仙,你再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还是无人答话。
晏无师迅速推门进入,果然不出他所料——
徐容面泛潮红,呼吸急促。
探脉一番,由症状观之,发现她竟染上了风热之症。
风热与风寒相对,只不过一个是热邪侵体,一个是阴寒束表。
西域常年炎热多风,她又连日操劳致使免疫力大幅下降,所以才会感染风热。
晏无师摇头叹息:“还让我去秘境呢,结果自己先倒了。”
说归说,治归治。
他先用真气为徐容疏导,散去体表邪热,再去药铺抓一副药熬制了端来。
“喝药了。”
真气疏导后徐容已有苏醒征兆,在连番呼唤中轻轻睁眼。
一张嘴就被喂了一勺苦药。
“唔…好苦……”
晏无师一脸疑惑:“医仙也怕苦?”
徐容不住点头。
“好吧。”
晏无师放下汤碗,从厨房找了块蜜饯加进去。
复又递去:“这下不苦了。”
其实还是苦,只不过为了防止她再用这个借口耍赖,所以晏无师弃勺递碗,直接一口让她闷了下去。
“这么苦,你骗人……”徐容一张脸几乎变成了苦瓜。
晏无师收拾药碗:“良药苦口,不喝药怎么能好?你休息吧,我走了。”
“别!”徐容忽然唤住他。
“嗯?”晏无师蹙眉。
徐容似鼓足了勇气:“留在这里,陪陪我可以吗?”
晏无师当她是病得迷糊了,所以想要人陪伴。
于是没有多犹豫:“好,你想聊什么?”
徐容轻轻笑道:“不用聊,就在这里陪我吧。”说罢重新躺下,呼吸逐渐均匀。
当晏无师再度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
广陵散第二天听说了这个消息,又从繁冗的事务中抽出身来看望。
瞧着他发黑的眼眶,晏无师道:“这里有我,你忙你的去吧,不用担心。”
隔着一道纱帘,广陵散站了一会儿。
然后转身:“看起来确实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