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收到徐容的传信,晏无师正仰卧平地,观赏草原风景。
浏览完信件,也不做任何事情,而是起身拍了拍衣裾的尘土,慢悠悠回了城。
一切已布置好,接下来该是两军交战了。
自己还是等战斗尘埃落定,再回辽东不迟。
抱着欢快轻松的心情,他哼着小调进城。
刚走到城门口,又碰上数日前那个热情的守将。
守将欣喜道:“这位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晏无师都不太能招架这样的热情。
因此寒暄几句,便想径直入城。
哪知进城没走几步,便灵光一现,重新走回守将身边:“有没有空喝一杯?”
一听喝酒,守将顿时来了兴致,交代完手下便跟着他走了。
晏无师把他带到酒坊的一间屋子,屏退左右。
执壶为他斟上白酒:“这是从浣月酒坊运来的佳酿,你尝尝看。”
守将喝了一口,立刻惊为天人:“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尝到这样的好酒。”
晏无师问道:“酒坊就在城中,想喝去买不就行了吗?”
守将摆摆手:“白酒定价极高,以我的俸禄哪买得起啊!”
晏无师:“原来是这样,兄台不必担心。既然咱们是朋友,而这个酒坊又是我的,那么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免费来喝酒!”
这样慷慨,纵是再豪爽的人也不好意思。
守将连连推辞:“这怎么可以呢?”
晏无师按住他的手:“兄台拒绝…可是把我当做外人了?咱们是好朋友,免费请你喝酒有什么不可以的?”
几番谦让,守将终是敌不过美酒的诱惑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几天,晏无师和他每日对饮,关系一日千里,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
这天,二人又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酒至半酣,晏无师状似无意说起契丹与突厥的关系。
守将大醉酩酊,毫不犹豫道:“要说这突厥,真的是可恶!”
晏无师故作惊奇:“哦?”
“就在前些日子,突厥命我们酋长打开国门,让他们在国中驻军。”
“然后呢?你们酋长就同意了?”
“唉,不同意又能怎样呢?只可恨我人微言轻,不能解国家之难!”说到动情之处,守将不禁潸然泪下。
晏无师递给他一张帕子:“契丹也是大国,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守将接过擦了擦:“突厥国土、兵马数倍于契丹,要想反抗,谈何容易啊!”
晏无师幽幽道:“我想…我有办法。”
守将一愣:“什么?”
晏无师挑眉:“你相信我吗?”
“这…不是我不相信,兄弟你一个中土人,会有什么办法呢?”
晏无师起身在房中踱步:“办法当然是有,但要看你敢不敢做了。”
守将亦起身:“如果真的能帮助国家,我自是什么都做得!”
“好,我就敬佩你这种人!你附耳过来。”
……
当天夜里,守将便出了城。
也从这天起,晏无师再未见过他。
听说他被酋长收作了亲卫,就此飞黄腾达。
边城一如既往宁静祥和,晏无师仍每日在街上闲逛,没有听说什么特别的事情。
如是等了几天,晏无师反而松了口气。
毕竟这么大的谋划,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如果传的人尽皆知,他担心的恐怕就是此事已经被人泄密,可以考虑撤退跑路的事宜了。
好在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段文鸯始终没有收到潜入灵湖医庄那边的消息,因此并不想动手,甚至打算撤军了。
而昆邪恰在此时回军,听说这个消息勃然大怒,更加认定他怯懦避战。
所以即使段文鸯苦苦相劝,也无法再改变他任何主意。
昆邪亲自率领先锋部队,南下进攻营州。
他想着等攻下营州后,便抢掠休整一波,然后再急行军攻入长城以内的平州。
如意算盘很好,一开始的计划也很顺利,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营州。
初战告捷,昆邪志得意满,当晚就率军继续向南进发,打算一鼓作气完成作战目标。
段文鸯察觉出了不对劲,劝昆邪先派斥候打探清楚情况再做决定。
然而昆邪已在心中给他定了性,所以他的话非但没被采纳,反倒让昆邪加速了行军,两天不到便推进到长城之下。
当突厥士兵凿开城墙,迎接他们的不是中原的锦绣繁华,而是无数冰冷的箭矢。
一轮箭雨过去,马蹄飒飒,大地震动——
是齐国军队来了!
昆邪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如此隐秘的行军,到底是如何被发现的?
来不及想清楚,两军就交上了手。
突厥虽被偷袭,人人却有以一当十之勇,一来一回竟也不落下风。
可是战况瞬息万变,当另一支齐军赶来时,他们的败局就已注定。
这支齐军来路成谜,从方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