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赵持盈谈完后,晏无师一行又在碧霞宗停留了七日。
除去叙旧,便是教周顺武功。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预感——
这次离开,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来了。
临别之际,周顺依依不舍,赵持盈亦是忧形于色。
晏无师不禁失笑:“好了,又不是荆轲刺秦王,怎么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周顺:“兄长,等我学好了武艺,便去长安找你!”
赵持盈亦道:“晏宗主,一定要珍重!”
晏无师对着碧霞宗众人郑重一礼:“诸位,后会有期!”
目送晏无师一行人远去,周顺问道:“师姐,兄长真的会有危险吗?”
赵持盈不答,只牵着他的手,悠悠一叹。
……
下了碧霞宗,乘着比来时空了许多的马车,晏无师默默无言。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不知从何开口。
毕竟任隐、碧霞宗事了,是时候返回长安了。
但是……
许是看出他的迟疑,元秀秀率先开口:“方道长,请停车。”
骏马嘶鸣,缓缓停下。
方清玄避嫌暂离,当车厢只剩下两人,元秀秀一下子扑入他的怀里。
感受着怀中炙热的温度,晏无师准备好的一通说辞全然没了用武之地。
只憋出一句:“你…还好吗?”
这一路上两人都默契地回避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即将离别,有些话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
元秀秀也知道,这是决定二人命运的关键时刻,必须慎重以待。
她道:“我知道你要走了,就让我再抱抱你…好吗?”
我能说不好吗?
晏无师无奈想道。
“有些话…我想同你说。”思来想去,某些话还是早点说清楚比较好。
元秀秀仍埋首于他怀中:“你说。”
“任清雪的事情,我很感谢你,也谢谢你救了我。但…我有很多事情,是自己做不了主的。也就是说,或许我并不能兼顾于你……”
元秀秀一指点上他的唇:“我知道,你尽管忙你的,我并不会打扰你。只是…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来…看看我或者…陪陪我?”
说这话时她语调哀怨、姿态卑微,眸中似有化不开的愁郁。
晏无师心一软:“好啊!”
元秀秀转悲为喜:“那就这么说定了!那…你多久来看我啊?”不仅与刚才判若两人,还转头问起具体时间。
晏无师:“……”
总感觉自己被套路了是怎么回事?
这次回长安事情这么多,我怎么知道多久来看你?
瞧着元秀秀期盼的目光,知道今天不给她一个答复是别想走了。
思索良久,灵光一现:“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元秀秀果然一愣:“什么?”这种事不都是男人主动的吗?
晏无师趁热打铁:“邺城那么远,而我武功又比你低,路途遥远不说,被桑景行的人抓住怎么办?”
元秀秀似乎是被说服了:“也好,那我过几天就去长安找你。”说着又贴上来:“到时候…可不许把我拒之门外哦~”
晏无师咽了咽口水:“好……”
元秀秀灿烂一笑,又送上一个香吻,方才掀帘走出车厢。
可算把人送走了。
晏无师身体一软,瘫在车垫上。
本以为临走之前自己和她又要“情不自禁”一次,幸好并没有。
等等…
自己的本意貌似并不是和她继续在一起?
而是要和她断了来着!
可刚刚她说什么——
过几天再来看他!
自己当时怎么就心软了呢?明明就该严正拒绝的啊!
方清玄回来的时候,只见晏无师双手抱头左右摇摆,口中还念念有词。
“你怎么了?”
“没事,出发吧!”晏无师发泄良久,终于平静下来。
方清玄一笑:“是在为刚才的事烦恼?”
晏无师仰天长叹:“是啊,女人真的是太难缠了,我受不住啊!”
方清玄笑道:“习惯就好,反正…咱们也拿她们没办法。”
“是啊…啊?”
咱们?
晏无师觉察出话中要素。
方清玄说完也意识到说错话,随即闭口不言,继续打马上路。
晏无师隔着帘子盯着方清玄,总觉得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难道……
……
再回长安,已是数月之后。
落叶枯枝,由秋至冬。
回到熟悉的将军府,他伫立门前,久久不能回神。
即使在晚间边沿梅特意为他设的宴会上,晏无师仍旧呆呆的,感觉一切都不真实。
一去一回,人不如旧。
最终他举杯,将一切都倾注入酒中,一饮而尽。
宴会结束后,晏无师照旧前往密室,与众人一叙旧情的同时商量事宜。
将救任清雪、跳艳舞、被桑景行重伤,以及与元秀秀之事说了一遍。
虽然说的简单,但甫一说完,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