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师,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高台之上,忽有人大喝一声,紧接着又如是问道。
语气阴仄,令人闻之生寒。
除了桑景行还能是谁?
众人闻之皆大惊,只因此人身材纤细,身量也不高,完全就是正常女子的身段。
别说跟晏无师扯上关系,连男人都沾不上边。
只是不知桑景行为何会一语点破,说“任清雪”就是晏无师?
别人不知道,可桑景行乃魔门中人,将门中秘辛都了解得门清。
门中有门秘法叫做“缩骨功”,此功虽然不算什么稀奇功法,却极为偏门。
而且学会之后也没什么大用,所以旁人很少有练的。
可即使很少有人练,也不代表世间所有人都不会,尤其是晏无师。
此人素来奸诈狡猾,各种阴诡手段层出不穷。
再加上“钢管”的出现,和一些不合常理的蛛丝马迹,令桑景行心中的疑影逐渐扩大。
等看到“任清雪”的大胆作风、晏无师自始至终都没在场中出现、最后又有缩骨功的猜想,桑景行才会有此一说。
事实上不需他亲自说出口,当钢管断裂、“任清雪”从空中跌落的时候,离钢管近的一些人就听到了“她”的痛叫。
声音虽不难听,却与女子的音色大相径庭。
“师尊,你在说什么呀?小雪听不懂~”
“任清雪”轻抚胸口,仿佛受了极大的误解。
一颦一笑当真是我见犹怜,任谁都想将人揽入怀中,极尽安慰。
然而向来好色的桑景行却不为所动,只冷冷道:“今天的表演不错啊!看来为了欺瞒本座,你着实下了不少苦功。”
“何以见得?”
“任清雪”虽然依旧立在原地,声音却变了调,不再是刚开始的婉转悦耳,而是清冽如玉石相击——
还真是男人的声音!
众人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全程在看男人跳艳舞!
一想到自己对着一个男的浮想联翩、想入非非,就恨不得自戳双目,或者找水洗洗眼睛。
更有甚者甚至当场呕吐,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桑景行并不理会这群人,只继续回答他的问题。
“任清雪对本座从来都是低声下气,何时变得这般风骚?你别处都做的很好,唯独这点暴露了自己。想不到晏宗主你……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咔咔咔。
桑景行一说完,伴随着一阵令人耳朵发麻的响声,“任清雪”的四肢骤然拉长许多。
原就单薄的纱衣在身体延展下瞬间爆裂,露出男子的玄色衣衫来。
骨节分明的右手按着脖子凸起处一掀,一张面具便从脸上脱落,露出男子原本的瑰杰面容。
“竟然真的是晏无师!”有人惊叫道。
“桑景行,你既然亲自下帖邀请,我又怎会空手而来?刚才的钢管舞够别致吗?”
桑景行却问起别的:“任清雪怕是已不在府中了吧?”
“废话。”
一说到这里,谢陵的心情就不好了。
之前为了造这根钢管,他不仅找了多名铁匠,自己也亲自上场指挥铸造。
好不容易在大典开始之前造好管子,让白茸运进去立了起来,然后去找任清雪的时候,又闹出不少幺蛾子。
当时他已收缩骨骼、穿好衣服准备上场了,结果任清雪又双叒叒犹豫不决。
谢陵好说歹说不顶用,眼看出场时间就要到了,只能打晕她,让白茸用车将其载出府邸。
至于为什么会跳钢管舞,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来可以狠狠恶心一把桑景行,二来顺便拖延时间。
他的预想是照钢管舞的新奇与热度,应该可以拖延很久,等自己跳完,再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宴会上溜走。
待宴会结束,桑景行发现人不见了,他们那时早已逃之夭夭。
可惜受这个时代技术所限,钢管因质量问题在跳舞中途断裂。
桑景行也由此失误迅速反应过来,一下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虽然走不了了,谢陵却并不感到沮丧,毕竟什么事能比得上当场揭开真相而更能恶心人的呢?
别看桑景行现在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指不定多冒火呢~
桑景行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道:“既然她走了,你便留下来吧。”
谢陵诡异一笑:“可惜你留不住我,不仅如此,我还要你眼睁睁看着我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出去!”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管火折子,点燃后迅速扔向高台。
桑景行:“这是……”
轰隆!
正当他不解其意时,火折子被丢到高台一侧的引线旁边,迅速引燃早已埋在台下的炸药。
一阵震彻天地的巨响之后,高台轰然坍塌,瞬间溢散出大量烟尘,将广场四周笼罩。
“这是为你准备的第二份大礼,桑长老消受哦~”
留下一句挑衅意味浓厚的话语,谢陵一闪身就跑没了影。
按照常理,高台除了东道主,应该还有其他地位显要的宾客陪坐。
然而自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