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难道不明白广陵散所说吗?
不……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是现在离摄图当上东突厥可汗已没有几年,他的武功尚需要时间恢复,许多事也没有做完,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若是像广陵散说的留在长安,足不出户,那就相当于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所以……他不能听广陵散的话。
在凉州呆了三日,和广陵散商讨完合作事宜,便与沐青启程返回长安。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他们走的极快。
进入关中地区后换下马车,沿着渭水乘船顺流向东。
寻常载客的大船,受自身性质的影响,往往行进速度缓慢,沿途还要在码头经停。
故而谢陵另外雇了艘小船,既能领略渭水景致,也不耽误行程。
第一天顺风顺水,既无水盗打劫,也没有江湖人的搅扰。
可就在只剩下不到五十里路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河水风平浪静,放眼望去尽览山光水色。
就在谢陵站在甲板上四处欣赏时,船夫忽然说道:“郎君你快看,有艘船朝我们这来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艘巨大的舰船飞驰而来。
船夫道:“看着似乎像游船,船上该不会有人认识郎君你,想过来叙旧吧?”
认识我?叙旧?
谢陵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当机立断吩咐道:“趁着它还没靠上来,我们速速离去!”
船夫不解其意,但见谢陵神情严肃,所以还是遵照他的意思向右转向,与大船拉开距离。
然而大船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手,在小船即将越过之时,船头一偏,直接横亘在水面中心,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沐青此时也出了船舱,持剑戒备。
渭水只是黄河的其中一道支流,水面并不是特别宽阔。
除了谢陵一行人,另外十几条船也被拦在一边。
一时间怨声载道,有脾气火爆的,早就彼其娘之地骂上了。
嗖!
一支箭羽从大船中射出,直接射穿那名骂骂咧咧之人的脑门。
箭羽速度飞快,便是江湖一流高手都不能等闲视之,更何况是一名普通人?
那人脑袋被开了一个大窟窿,摇晃了几下,便扑通一声栽入水中。
浸染河水,散出一轮血色。
周围百姓皆被吓得不轻,知道船上之人绝非良善之辈,纷纷噤若寒蝉,不敢再说半个字。
“晏宗主,你可真叫我们好找啊!”
就在那人殒命之际,两道人影出现在大船甲板上。
一人身着袈裟,一人弯弓在手,不是宝云、阎狩是谁?
刚刚说话的是宝云,但阎狩不甘其率先发言,所以紧接着道:“在陆路到处都见不着晏宗主,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没想到却改走了水路,真是枉费我们一番苦心~”
谢陵不答,只神情凝重地盯着他们二人。
沐青传音入密道:“晏宗主,我来拖住他们,你先走!”
谢陵也传音道:“水上可不好作战,你一个人顶得住吗?”
沐青:“放心,我以前就是走镖的,经常随船押运。”
你以前是押镖的?
谢陵似有所觉,不过当下逃命要紧,点了点头,掠上水面,朝岸上疾奔而去。
为了不伤及无辜,沐青也跳船跃上水面,拦住就要追击谢陵的宝云和阎狩。
宝云二人本没把沐青放在心上,想着己方两个一流高手,怎可能打不赢一个一流末端之人?
然而他们又双叒叒预判错误。
沐青虽然打不过他们两个,但因为深谙水性,借着河水上浮下潜。
一番蛇皮走位,搞的阎狩和宝云苦不堪言,疲于应付,倒真拖了好长一段时间。
镜头转到这边的谢陵。
他使出了自重生以来最快的速度,风驰电掣般在岸上疾行。
想着此处已离长安不远,不如一鼓作气进入长安。城中有周国军队的防卫,想必合欢宗不敢贸然追来。
就在即将抵达城门之际,一道倩影拦在面前。
谢陵起初很警惕,不过在看清来人之后,一下就卸去了心防。
“你回来了,事情进行的还顺利吧?桑景行那家伙没有对你…额……”
话未说完,他就被人从身后一掌劈在脖颈,直接晕了过去。
最后的意识里,他只记得白茸脸上的愧疚。
白茸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晏无师,本想上前去扶,却碍于眼前人而不敢轻举妄动。
“义父,为何不让我与他好好谈谈呢?说不准他就真跟我一起回宗了!”
桑景行提起晏无师,像扔麻袋一样将其扔进马车。
“好好谈?那是你不了解晏无师,这人心眼多如牛毛,稍不注意就会着了他的道,为父可是吃亏吃怕了!”
“那也不能这么粗暴啊!他可是女儿我的未来夫君呢~被打坏了可怎么行?”
“乖女儿,你放心。等过了今天,为父就把他交给你,你想怎么炮制就怎么炮制,玩坏了也不打紧!”
“义父,您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