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木萧萧,秋日将尽。
在玄都山上待了近一月,谢陵二人才动身下山,折返长安。
那日祁凤阁不仅没有怪罪他的偷师,反倒还指点了许多,让他能够更加深入理解沧浪剑诀的精髓。
故而等他们在玄都镇乘上马车,谢陵仍旧想着在玄都山上发生的一切。
方清玄问:“在想什么?”
谢陵:“在想……关于玄都山的一些事情。”
方清玄一笑,从身旁拿出一方木盒:“此物给你,打开看看吧。”
谢陵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本书和一卷小册子。
最上面的书册写着沧浪剑诀四个字,想来底下那本应是玄都山的另一套剑法。
至于这卷小册子……似乎是新写上去的,打开还有淡淡的墨香。
上面写道:“肝藏魂,后天为游魂,先天为仁,空於喜,则魂定,东方青木之木气朝元……”
这是……
《朱阳策·游魂卷》!
巨大的喜悦之后,往往伴随着一段时间的懵圈,谢陵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接受这个事实。
祁凤阁和他之前就见过一面,按理说绝不可能给自己看如此珍贵的东西,除非……
谢陵看着方清玄,十分动容:“多谢!”
方清玄仍是一笑:“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
“祁凤阁把这个写给你的时候,没多问什么吗?”
“没有,祁师兄和易师兄不同,做事并不带有功利心。所以你大可放心,他并没要求我做什么过分之事。”
“可朱阳策不是各门派秘不外传的珍宝吗?你又用不着这东西,他难道就不怀疑你是留着给我的?”
“祁师兄既然能写给我,自然也知道你会看。”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是通过你间接给我的!为什么?”
“你对祁师兄那些弟子怎么看?”方清玄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怎么跟祁凤阁问的问题一样?
谢陵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面对方清玄,就不必说假话了。
遂道:“祁凤阁前三个弟子都是人才,大弟子谭元春表面老实巴交,实则心地阴险。
二弟子郁蔼锋芒毕露,却缺乏沉稳。而沈峤虽然天赋甚高,可为人处世过于天真,很可能被此二人联手阴一把。”
见方清玄没有反驳,便继续说道:“不过这两个人的合作也不会长久,谭元春野心勃勃,却又平庸不堪,必然会借助外人的力量赶郁蔼下台。等到那个时候,可是一场大戏呢~”
方清玄:“看来你都知道。”
谢陵反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方清玄:“祁师兄让我为他们看相的时候,我便看出每人的运道,和你预见的大差不差。”
谢陵迷惑了:“既然如此,祁凤阁为何不未雨绸缪呢?”
方清玄反问:“那他当时问你的时候,你又为何不说实话呢?”
谢陵瞬间明了,原来方清玄和自己当时一样,都没有说实话,只不过方清玄比谢陵多透露了一点天机。
“所以祁凤阁给我游魂卷,是受你提醒,从而猜出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想让我到时帮衬玄都山?”
“不错。”
谢陵了然。
看来祁凤阁对自己印象颇好,完全不介意自己魔门的身份,不过其中也有方清玄的功劳。
其实祁凤阁就算不给游魂卷,等日后玄都山内乱开始,他也一样会插手。
毕竟事关重大,有突厥的地方就有他。
但能有游魂卷也是意外之喜,朱阳策自己已五得其三,除了天台宗那卷,剩下的最后一卷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之后的路途,他们顺势讨论起游魂卷上的内容,时间过的飞快。
半月之后,长安在望。
看着并不算久违的长安城,想起城中的人和事,谢陵新得朱阳策的好心情又沉了下去。
“咴!”
宝马忽然发出一声嘶鸣,马车陡然停了下来。
谢陵怒道:“怎么回事!”
掀帘一瞧,发现白茸正立于马前,拦住了他们进城的道路。
遂下车走到她面前:“大白天的挡着别人的路,算怎么一回事?”
白茸:“师尊对上次的事一直深感愧疚,所以让我在长安等你……”
谢陵:“笑话,等我什么?死讯吗!”
白茸:“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回去复命了,告辞。”
她说话的时候始终低垂着头,看起来情绪不佳,谢陵便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感觉整个人像茄子一样,都蔫了!”
想起临走时师尊对自己说的话,似乎已预见了回宗之后的命运。
所以白茸什么都没说,只惨淡一笑。
谢陵嘴角抽搐:“毛丫头,你这样我还真不习惯了啊!有事说事,别委屈的跟个小媳妇似的!”
后面那句戳中白茸的痛点,神色愈发凄惨:“或许你下次见到我的时候,我确实变成别人的媳妇了…说的更准确一点……是玩物。”
玩物?
谢陵看她半晌,似有所觉:“你今年几岁了?”
白茸:“十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