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此事,桑景行也无心其他,直接回了合欢宗。
今天是宗门例行议事的日子,本来他这时应该和晏无师在一起探宝……
一想到那人从悬崖坠下时,那惊愕又不解的眼神,他就心烦后怕不已。
“宗主,桑长老说过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暂时不可妄下断言……”
还未进门就听见阎狩的声音。
虽说例行的议事较为重要,但他一向都是爱来不来。
不过即使不去,他也会让阎狩或者宝云代替。
除了代自己报告一些琐事,剩下的任务就是给元秀秀添堵,让她这个宗主当的也不称心如意。
比如这次,阎狩就在反驳元秀秀说的某件事。
“所以属下认为,此事不……”
嘭!
议事大殿的门遽然打开,令阎狩接下来要说的话戛然而止。
众人纷纷起身问安:“桑长老安好。”
桑景行不语,只看着右首第一排的位置。
那里本该是他的座位,如今却被阎狩坐着。
其实只要他不在,按照职位,阎狩坐在此处也并无逾矩。
可他今天不知怎的,莫名的十分烦躁,阎狩的座次正好让他有了宣泄的借口。
遂勃然大怒道:“不知尊卑的下作胚子,那位置也是你能坐的吗?速速给本座滚下去!”
第一次被人当庭辱骂,阎狩脸上青白交加。
但桑景行的地位和武功都非自己所能逾越,故而尽管受了奇耻大辱,还是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份,起身退在一边。
桑景行犹嫌不能解气,环视一周继续发难:“宝云呢?怎么不见他人!”
白茸答道:“宝云长老外出讲经去了。”
桑景行:“讲经?堂堂一宗长老,整日就知伪扮僧人骗取女子与自己交欢,合欢宗的脸都被此人丢尽了!即刻传讯于他,回宗领受三十鞭!”
说这话时,桑景行慷慨凛然,浑然不知其实自己的作风也没好到哪去,甚至犹有过之。
最后看着大殿众人,不耐烦挥了挥手:“还呆在这里做什么,通通都给本座滚出去!”
桑景行那一派自然立刻出门,而另一波人马则看向主位,等待座上之人的指示。
见元秀秀点头,便也跟着退了出去。
大殿很快只剩他们二人。
元秀秀先道:“你不是和晏无师他们去探宝了吗?”
桑景行:“……”
元秀秀起初不解,但出于对面前这人多年的了解,很快明白过来:“你把他们撇下了?”
桑景行斜睨她一眼:“是与不是,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就是了。
她遂责备道:“临阵脱逃,是最没骨气之人才会做出来的事。没想到你堂堂合欢宗首席长老,居然也会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行径!”
桑景行冷冷笑道:“元秀秀,别以为你是宗主就能随意指责我。我们圣门之人,遇事不都是先考虑自己?如果你也遇到同样的状况,不也照样会做出与我相同的选择!”
元秀秀不答,而是追问道:“他是不是有危险?”
桑景行:“他掉下悬崖,生死不知。”
啪!
话一说完,元秀秀就给了人一巴掌。
怒道:“本来我只以为你是半途逃跑,没想到竟是出卖伙伴、苟且偷生!年过不惑的人了,品行竟连三岁小孩都比不上!”
桑景行懵然良久,半晌才回过神,抬袖就要动手。
元秀秀早有所觉,疾步退出大殿之外,北上天玑阁而去。
只在殿中留下一句话。
“真是枉费了他一片好心。”
桑景行原欲追出去打上一场,当听得此话,脚步生生顿住。
因为那股烦躁之感又双叒叒攀上心头,搅得他心绪不宁,起坐难平。
……
从高空往下坠时,人会因为失重而昏迷。
所以当谢陵醒来的时候,只觉脑袋昏昏沉沉,胸口憋闷得像是要从中炸开一样。
眼睛一睁开,他就一拳砸向地面:“好你个桑景行,狼心狗肺、背信弃义!我差点就被你害死了!”
“好了,我们继续走吧。”方清玄在一边道。
谢陵环视一圈,发现他们又回到了最初攀登的位置。
“是要重新爬一次吗?”
方清玄摇头:“左边有条小道,从那走就可以进入秘境了。”
谢陵:“好……啊?那我们刚才为什么还要爬山?”没等方清玄回答,他兀自说道,“你是为了不让桑景行跟着!”
“嗯。”
“为什么?这次秘境这么难,我得找个帮手啊!他这么一走,咱俩不就没有胜算了?还有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把人赶走,非要眼睁睁看着我被打落悬崖?”
方清玄默默听完这一连串质问。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试炼的时候吗?”
“怎么记不得!”
“当时你问我,为何我对赵持盈如此冷淡。”
“是又如何……”话至此处而止,谢陵开始细细思索。
方清玄不理会赵持盈,是认为她资质不足,在武道一途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