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民族物资匮乏,就算是王族中人,生活用度也比不上中原的一般富人家庭。
谢陵看着用马油做成的燃灯,撇了撇嘴。
乌兰把他们带到这座偏远的营帐之后,除了下午有人送来两张饼和两碗清水,就再也没有人管过他们。
看着没有一点油水的面饼,谢陵大声呼叫,过了很久,才有人进帐。
那人姗姗来迟不说,态度也傲慢得紧:“什么事啊?”
谢陵指着面饼:“为什么这里面连肉都没有?”
“要什么肉啊,有的吃都不错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忘了,我们可是未来的叶护!”
“哟,还叶护……那行吧,叶护大人,现在天色已晚,做饭的厨子已经睡下了,你要吃东西的话就请自己去做噢!”
谢陵气极,正要发作之际,却被方清玄拦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那人早已掀帘出帐,走远了。
“唉!”
谢陵颓然地倒在床上,重重叹气。
他算是看明白了,所谓的叶护根本就是空话。
摄图就是故意抛出这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让他们被利益蒙住双眼,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卖命。
至于事成之后,他们恐怕还是一无所得。毕竟叶护这等要职,怎会给两个地位低微的汉人?
又有人掀帘入帐。
谢陵以为还是之前那人,没好气道:“本叶护要睡觉了,出去!”
方清玄用手碰了碰,他才发觉不对劲,随后坐起了身子。
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眼生的突厥士兵。
他恭敬道:“谢公子,请跟我来。”
用的是汉语,虽然生硬,但明显是用心学了的。
谢陵:“你的主人是谁?”
“乌尔图。”
……
又被领入一顶新的毡帐,除了认识的乌尔图以外,还有另外一人。
此人穿着和摄图一般无二,还比摄图英俊一些,眉目也很温和。
谢陵扶肩施礼:“见过玷厥王子。”
玷厥看了乌尔图一眼,颇有些惊讶:“我听说谢公子你见摄图的时候,都没有行过礼,现在却对我……我真是十分感动!”
谢陵笑嘻嘻道:“因为你长的比摄图好看。”
玷厥大笑一声:“看来我还要感谢摄图那个小子了,哈哈哈!”
乌尔图也跟着一笑,随即请谢陵入座。
突厥汗国的建立者是阿史那土门,而玷厥的父亲西部可汗室点密,则是土门的弟弟。
至于摄图,则是土门的孙子、乙息记可汗之子,所以辈分比玷厥矮了一辈。
结合乌尔图之前所言,谢陵推断出玷厥和摄图关系不是很好。甚至大胆猜测一下,东西突厥之间的关系也只是表面和平而已。
如果他能挑动这二人的矛盾,说不定可以引发东西突厥两方的内讧。
玷厥割了一块羊肉放在谢陵盘子里:“摄图也太过分了,表面许你叶护之位,私下却连肉都不给你吃!你的哥哥谢一呢?他怎么没来?”
谢陵答道:“我怕引起摄图怀疑,所以让他在帐里看着,若有突发情况,可以先应付一下。”
玷厥点了点头,随后说话的是乌尔图:“摄图许你叶护之位,根本没安好心,你千万别信他的鬼话!”
谢陵故作不解:“你的意思是?”
乌尔图:“他觊觎中原之心早已有之,只不过碍于地位不能随意调兵遣将,而你们的到来又让他看到了希望。用你们中原的话说,他是想借刀杀人。”
谢陵苦笑道:“可依照他现在的态度,连肉都舍不得给,可不像是想要重用我们的样子。”
玷厥道:“这是他惯用的手段,重用之前先打压一番,说是从你们那边学来的,叫恩威并施。”
谢陵:“他可真是个人才……话说,玷厥王子今天叫我来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为了提醒我吧?”
玷厥笑道:“我听乌尔图说了,他因部落冲突而被差点砍断的手臂,是你帮忙救回来的。他是我最得力的部下,我当然要非常地感谢你。”
谢陵哦了一声,也不知信了没有,之后他们开怀畅饮,个个都大醉酩酊。
酒酣耳热之际,玷厥醉醺醺地道:“我这个堂侄,每天学着汉人那套整日算计这算计那的,还屡屡想将西突厥收入囊中,若不是父亲不让生事,我早就和他翻脸了!”
谢陵已对没有蒸馏过的低度酒免疫,所以脑袋清醒的很,遂故意说道:“我听说摄图雄心勃勃,突厥几次南下都有他的影子,大家都说他是可汗最得力的侄儿,下一任大汗非其莫属啊!”
玷厥闷哼一声:“突厥有能力的多了去了,先不说我父亲,单是我堂兄阿史那库头,都排在摄图的前头。他要是想当大汗,再等几十年吧!”
谢陵故作了然:“原来大家的预测是错误的呀!”
玷厥又说道:“摄图自知辈分太低,所以一直想要做大事来提升自己的声望,如今他找上你,应是想借你之手渗透进中原。虽然具体计划我还不知道,但肯定是让你去做细作这一类的工作。”
谢陵“忧愁”道:“那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