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初年,崔业、崔仲牟两兄弟,分别定居于清河郡武城县与涿郡安平县,崔氏家族遂分为清河崔氏与博陵崔氏两支。
崔氏在南北朝时达到极盛,号称“门榜盛于天下,鼎族冠于海内”。
日月宗的创建者崔彧、编撰《日月史》的崔光、现任宗主崔由妄、以及崔由妄大弟子兼外甥叶麟,都出自清河崔氏门下。
谢陵还记得叶麟自小便与崔家小姐定亲,莫非……
“叶麟迄今死了十四年,婚约应该早就作废了吧?”他问晏无师。
晏无师解释道:“婚约是没了,但日月宗的下任宗主之位,总不能也这么没了吧?”
谢陵仍抱有希望:“婚约作废十几年,崔家娘子肯定早就结婚生子。说不定我护送的人只是恰巧出自清河崔氏,作为宗主亲戚,为了安全起见,才让我护送回家。”
晏无师一句话打碎他的侥幸:“她如今十六。”末了又补一句,“本座依稀记得她叫……崔妙真。”
崔妙真现在十六岁?
那叶麟死的那年她不才两岁!
这么早便订立婚约,生怕嫁不出去是吧!
“如此说来,我岂不是成接盘侠了?”
晏无师不无戏谑:“崔妙真青春妙龄,你娶了也不亏嘛!说起来这是你第三个女人了吧?赵心月、元秀秀、崔妙真,啧啧啧,如此艳福,竟连本座都好生羡慕呢~”
谢陵:“……”什么叫你的第三个女人,搞的自己像开后宫一样。
还有你那是羡慕吗?分明就是幸灾乐祸!
知晓崔妙真身份后,再度启程时,谢陵都对这群人敬而远之。
现在看崔妙真的任何动作,个中虽有倾慕之色,却难免落了刻意。
这些都是次要的,谢陵最担心的是,若他一路对崔妙真太过关心,怕是会被误会。
等到了武城直接被拉去拜堂可怎么办?
这可不是谢陵多想,他现在身在的南北朝,这个时代崇尚“等级内婚”,世人都耻于与身份卑微之人通婚,而以与名门望族结亲为荣。
虽说晏无师没有在日月宗暴露过自己出身陈郡谢氏,旁人以为他不过邺城一布衣。
但如今自己已是一宗长老,在同辈中武功又是最高,若是崔由妄想将宗主之位传给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日月宗有个公开的秘密,若想当宗主,必要出自清河崔氏或娶崔氏女为妻。
现在他对崔由妄又有了新的认识,老狐狸之所以不在宗门,就是为了促成此事。
故意制造自己不在宗门的假象,从而麻痹自己的判断。
若没晏无师的提醒,他现在便掉进老狐狸设下的陷阱了!
如果路上又出幺蛾子,崔家设计他与崔妙真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可不得直接认栽?
心里把崔由妄祖宗上下都问候个遍,打起十二分精神走完剩下的路程。
但凡崔家给的东西一概不吃,实在推拒不过便假意接受,然后趁人不注意将东西扔了。
到达武城县后愣是不敢进城,借口闭关养伤,立即跑路了。
……
回程路上,谢陵甚至不敢在客栈留宿。
清河崔氏势力广泛,武城离邺城又不远,如果崔氏趁人不备将自己暗算了可怎么办?
一路运功疾驰回邺,到家才算松一口气。
跟元秀秀约定的学剑时间就在此时,不过他前几日护送去了,也不知元秀秀会不会来。
抱着几分希冀,他来到玄真台的水中岛屿。
清风仍在,桃花如昨……
就是换了人。
赵心月原本无聊踢打着桃树,见到他来兴高采烈:“你回来啦!”就要飞扑过来。
谢陵足尖轻点,灵巧避过。
赵心月扑了个空,显得十分不满:“躲什么躲!听说你和崔妙真一路卿卿我我,是也不是啊?”
还是这么口无遮拦,谢陵心中不悦,面上自然冷冷的:“就算成亲了也与你无关。”
赵心月难得没暴走,而是问道:“你喜欢我吗?”嘴唇紧咬,双手也使劲绞着,似乎颇为紧张。
谢陵直截了当:“不喜欢。”
“为什么?我出身高门、容貌不俗,哪一点比崔妙真差了!”
“就算你长成天仙,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还需要什么理由吗?”说完又下逐客令,“若你来此只为此事,那么现在可以走了。我尚有功要练,恕不远送。”
“好,你别后悔!”
丢下这句话,赵心月强忍泪意,掩面奔离了玄真台。
因为跑的太急,还被树枝绊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谢陵有些犹豫,却到底没有去扶。
“你太绝情了。”元秀秀在桃树边出现,对他如是道。
谢陵淡淡道:“既然不喜欢,又何必言语暧昧,误人误己?”
元秀秀似乎想到什么,低头沉默了会儿,才道:“今天我还需要学剑吗?”
“不了,我受了些伤,最近不能动武。”
“不过只是护送,怎会受伤?”元秀秀关切道。
谢陵便将路上遭遇全数告知,又反问道:“听你的意思,是否早知此行任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