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心月进门的时候,谢陵就知道她是来找茬的。
再看一边邪笑的桑景行,大概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好一招借刀杀人!
不过,桑景行他都治的了,还怕这个头脑简单的赵心月?
面上重新挂上一丝微笑,对边沿梅道:“沿梅,给赵娘子添个席位。”
边沿梅依言在上首加了一副座椅,下人恭恭敬敬请她入座。
哪知赵心月并不就此罢手,而是说:“那我这些护卫呢,他们坐哪里?”
“你这女人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自己迟到,师尊不与你计较,你还得寸进尺?”玉生烟气不过,开口怒斥。
赵心月打量他一眼,不屑道:“哪来的没断奶小孩?我跟晏无师说话,你插什么嘴?”
玉生烟腮帮子都鼓了起来,目中隐隐含泪,显然快被气哭了。
谢陵恼怒的同时心里也是一喜,他若贸然对赵心月发难,势必会更加坐实目中无人的形象,之前所做的努力也将化为乌有。
但赵心月讽刺玉生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作为师傅,徒弟受了气,自然要为之找回场子,于情于理也能说的通。
当下敛去笑容,冷冷道:“玉生烟是我二弟子,赵娘子你这样说他,是对本座很有意见啰?”
赵心月一噎,她也没有傻到直接肯定回答晏无师。
心里再不满,面上也只能讪讪道:“不是……”
此言已有露怯之意,谢陵乘胜追击:“既然如此,还请你尽快入座,今日是本座大弟子大喜之日,本座不希望有任何事情扫了大家的兴致。”
说罢不再给她一个眼神,径自回座命人重新奏乐。
金鼓喧阗,宴会又回到了其乐融融之中。
赵心月咬咬牙,命侍卫出府等候,自己则跟着下人上高台入座。
桑景行没想到晏无师三言两语便将危机化解,本欲亲自上阵,但看到晏无师正冷冷盯着他,竟有些惧怕。
稍稍调整,重又换上一副笑脸,没事人一般继续饮酒。
宴会直到亥时方歇,谢陵被灌了数十海碗,就算酒量再好也有些吃不消。
让边沿梅、玉生烟送客,自己则返回后花园吹风。
在一块青石上躺下,春风拂面,令人倦怠,不觉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脸上蓦地传来滑腻之感,他睁开眼睛,见一女子正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容颜如玉,不是元秀秀是谁。
“你醒了?”一双美眸在他身上流转,秋波暗送,声音娇媚。
谢陵:“……”
与美人相对,他却毫无波澜。
只因元秀秀方才说话用上了魅术,看似柔情缱绻实则并没有多少真心实意,和在云梦楼初见时大相径庭。
有些失望,淡淡道:“宴会结束,元娘子应该早些回家,勿在外面多做逗留。”
元秀秀妩媚一笑:“晏郎勿怪,奴家路过此地见园中景致甚好,不免多看了一会~”
看风景你摸我脸干嘛?
他心道。
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转身就走。
元秀秀见谢陵要走,忙追上去挽住他胳膊。
谢陵一惊:“你要做何?”
元秀秀委屈道:“数月未见,晏郎半句话都不肯与我多说吗?”
谢陵:“你先放开我,我不习惯这样。”
几番拉扯,勉强挣脱,他迅速退开好几步,与她保持距离。
元秀秀试探不成,也不想恶了他:“晏府地域广大,奴家一时迷了路……”
这话终于正常了点,谢陵点点头:“跟我来吧。”转身走向大门。
元秀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晏府门前,桑景行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来,他狐疑打量几眼。
二人衣衫齐整、面色平静,不像是做过什么事的样子。
又看到晏无师转身和元秀秀说了些什么,方才离去。
心下极是不悦,走过去沉声道:“你方才去了何处?”
元秀秀瞥了他一眼,语调平静:“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何必多此一问?”
桑景行眉毛一皱,寒声道:“你们做了什么?”
元秀秀:“与你何干?”
二人来时并未同乘,元秀秀说罢,便走向自己的马车。
看着女人窈窕的背影,桑景行目光森森。
良久之后,他恶狠狠啐道:“贱人!”
……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谢陵还是时常去云梦楼喝酒。
府中“二尘”他暂时还没给人想好去处,也做不到像原主一样凉薄,随随便便就把人打发掉。
因此他没少被原主嘲笑优柔寡断,听得多了,他也只拿这些话当耳旁风,不放在心上。
广陵散偶尔会来云梦楼和他一起喝,虽然依旧冷漠,但彼此至少能说上几句话了。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情况发展,除了一个人。
日近黄昏,残阳如血。
夕阳的余晖从窗棂映射至酒盏,酒水折射出的光芒令他有片刻恍神。
一阵香风拂过,对面多了一个赤色劲装的女子。
他浑不在意,专心啜饮杯中之酒,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