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洗白计划失败了。
二尘又借着陪伴的名义天天搅扰,令他心浮气躁。索性去宗门附近的云梦楼通宵达旦饮酒,彻夜不归。
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自己这人缘是有多差,喝个酒都没人愿意一起。
要么推脱自己外出有事,要么就是身体不适。
更有甚者怕晏无师记恨,干脆说家里亲戚卒了要回去奔丧,等以后有空再一起喝云云。
正应了那句话:“今天你流过的泪就是你昨天作过的死……”
古代的酒,不管换了什么地方都是一如既往的难喝。
大醉酩酊?
不存在的,这么淡的酒,只能当水喝。娱乐生活也是乏善可陈,像他这样的男人,不逛窑子就只能靠喝酒打发时间了。
“小二,来两坛女儿红!”
就在谢陵喝酒的同时,两名女子走进酒楼,为首女子甫进门便如是说道。
她用上了内力,让远在另一端的店小二也能清楚听见。
谢陵循声望去,一名容色姝丽,眉宇间傲气十足的红衣女子正站在门口。
而她旁边的白衣女子,容貌则更胜一筹,像是活生生从画里走出来的神仙人物。
不知怎的,他的心跳忽然慢了一拍,忙低下头去饮酒,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云梦楼几乎都是日月宗弟子,见到英气女子都忙不迭起身问好。只有谢陵岿然不动,仿佛没看见。
红衣女子也注意到了,高声问:“那边的那个,你没看见本小姐吗?”
她对谢陵说话也用上了内力,却与方才对店小二的不同。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若是普通人怕是要被当场震聋。在场众人亦不好受,纷纷运起真气抵挡。
谢陵微哂,他丝毫未动,声音一至便消弭于无形。
开口道:“看见又怎样看不见又怎样?谁规定一定要看见你?”
此话以束音成线的形式说出,在场众人听起来音量正常,但红衣女子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她只觉两耳嗡嗡作响,运功抵挡也仍旧头晕目眩,很久才回过神来。
顺风顺水惯了,生平头一次遇到忤逆她的人,愈发怒不可遏:“你……怎敢这样与我说话?”
她一脸的不可置信,指着谢陵的手指也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
谢陵淡淡道:“我已手下留情,如果我真有意,现在你已经成了聋子,还不走么?”
她还欲说话,一直沉默的白衣女子忽然开口:“心月,还是算了,我们走吧。”
名叫心月的女子死死盯着谢陵,仿佛要在他身上戳出洞来,终究没再上前,转身与白衣女子出了门。
听到她们要走,谢陵不禁偏头看去,不想白衣女子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他有片刻愣神,反而是她抿唇一笑。
那一刻天地仿佛都失去了颜色,真可谓“回眸一笑百媚生”,待他反应过来,她却已经翩然而去。
酒楼重新恢复了平静,众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碍于他在不敢太放肆,便窃窃私语起来。
有几句传入他耳中:
“赵尚书的女儿都敢得罪,不愧是他晏无师!”
“以后可有好戏看了,赵心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还是喜欢元秀秀,几月不见出落的越发漂亮,刚刚她一笑真是让我魂都丢了,可比赵心月那泼辣货强太多!”
“就你?别做梦了,先问问人家桑景行答不答应吧!”
这时候谢陵才想起,红衣女子是五年前加入日月宗的齐国尚书令赵彦深之女赵心月。
据说此人性格张扬,仗着自己父亲位高权重,在宗里横着走,就连宗主崔由妄也要给三分薄面。
晏无师近几年忙于周国事务,东奔西走,是以云梦楼反而是两人第一次照面。
而赵心月旁边的白衣女子,叫做元秀秀,是日后的合欢宗宗主。
继续喝着酒,但是怎么也无法静下心,那一笑始终萦绕在心头,他敢肯定元秀秀没用魅术。
懊恼地低下头,一手支颐,重重叹了口气。
“都这样了还喝,是想死在酒楼吗?”
声音由远及近,仿若清风徐来。
抬头看去,广陵散不知何时坐到对面,还是一身青袍,温文如玉的模样。
谢陵举杯:“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这酒不错,我喝着很开心,你也尝尝。”
广陵散倒了一杯饮下,皱眉道:“这酒如此稀松平常,也值得你流连数日不归?”
谢陵惊喜不已:“广陵,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嘛,知道我最近都在这里喝酒,我还以为你对我从此不闻不问呢~”
广陵散一哂:“我是怕你喝死在这里,没人给你收尸。”
“是是是,以我今时的人缘也就你能想起我了,等我喝死了还请将我埋在日月山上,也好时时同你在一起。”
广陵散哼了一声,话题一转:“你和赵心月这是头一回见吧,刚见面就把人得罪了,不愧是你。”
说到赵心月,谢陵想的却是她旁边的元秀秀。迟疑着问:“赵心月旁边那个人……”
广陵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