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灯光下,箫屹凌厉的眉眼挂上无限温柔。
再次相遇后,他的每一声“Sally”,都让云璃感到悸动。
但今天晚上见到程铭,云璃无法安然享受箫屹此刻的触碰。
况且这些小打小闹,对她来说不过饮鸩止渴,尝过抵死缠绵,怎么满足于现在?
“箫屹——你个混蛋!”她抬头瞪着箫屹,将礼服裙摆落下,忿然转身,就要回自己房间。
箫屹满不在乎,看着她的背影,笑道:“不管那个程铭跟你有什么关系,忘了他。”
云璃脚下一顿,却没回头。
“你知道什么?”说完走进室,关上了门。
箫屹耸耸肩,把刚才被弄乱的玄关柜收拾好,也回了自己房间。
这六年来,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尽可能买张明信片,写上几句话,准备在找到Sally后一并送给她,但现在,他找到的是云璃,不是Sally。
那沓明信片被他收在一个小盒子里,放在床头柜的最里面。
这次从法国回来,他又带了一张,准备一并放进去。
但拉开抽屉,他首先看到的,是他的钢笔。
原来钢笔真的如云璃所说,是保洁阿姨收起来了。
箫屹握紧了拳头。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云璃房间同样的位置,也放着一样东西。
红色皮手绳。
此时,云璃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根红色皮手绳出神。
箫屹走的第二天晚上,她将这两样东西,放在了它们各自应该待着的地方。
现在的箫屹,明摆在报复她当年的不辞而别,他满足她,又不完全满足她,他已然成了云璃触手可及的云霓之望。
因为只要她开口,他们就能像六年前一样,重新拥有忘乎所以的生活。
但七年前那个人的死,又让云璃无法卸下现在的伪装,她只能在爱和内疚之间矛盾着。第二日,云璃和箫屹一起去了公司。
忙了一会儿,云璃从办公室出来。
“云总要出门?”箫屹站起来,松松垮垮地靠在工位上。
不得不承认,自从箫屹到了公司,高阳的工作量减少了不止一星半点。
就在他以为老板会让箫屹陪同的时候,却听见老板说:“高阳,你跟我出去一下。”
二十分钟后,云璃到了林新章的心理咨询处。
昨天晚上她见到程铭,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回到公寓后,箫屹不管不顾地缠上来,确实冲淡了她内心的痛苦,但……她觉得更内疚了。
拢拢头发,云璃下了车。
“云小姐来了?请坐。”
林新章刚送走一对夫妻,正要去吃午饭,见云璃过来,便取消了预约。
“林医生,耽误你时间了。”
云璃拿着手包,但林新章作为心理医生,能看出她之所以不把包放在一边,是因为觉得手里抓着点东西,会感到安全。
“没关系,最近和那个亚兰城的男人怎么样?”林新章照常给云璃泡了茶。
云璃闭上眼揉揉眉心,没回答他这个问题,看上去有些焦躁。
“我昨天见到程铭了。”
但林新章也没接她这个话茬。
“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接吻了吗?”
云璃抬眸看着他,眼中的慌乱完全没办法掩饰。
男人用双手驱散她的寂寞,这个行为早已过了界,可时隔六年,他再没吻过她。
她曾经做了黑暗中的野猫,丢下一个玩腻了的“玩具”,消无声息地溜走,而现在,她却成了他跑不掉的猎物。
“林医生……我……”
林新章抬手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示意云璃不要紧张。
“云小姐,人总是希望自己能控制很多东西,但事实上,我们所有人的人生都是不受控制的,程家人因为当年的事恨你,是人之常情,你会爱上一个人,也是人之常情,你明白吗?”
回到公司时,刚过下班时间,秘书办里却只剩箫屹一个人,他接收了所有人的工作,让其他人提前下班了。
云璃看他一眼,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箫屹看着关上的门,问:“高秘书,你们去哪了?”
高阳正在收拾桌上的东西,也没抬头,说:“云总去看心理医生啊。”
云璃看心理医生在源城不是秘密,毕竟突遭人生变故,心理受到打击是正常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她始终不找男朋友的事实,众人心目中的同情就变了风向。
尽管林新章守口如瓶,但架不住大家的猜测,久而久之,云璃性冷淡需要看心理医生的流言就传开了。
箫屹点点头,表示了然。
他和高阳交接了工作,说:“高秘书,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陪女朋友吧,待会儿我送云总回家。”
云璃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面朝着窗外发呆。
人之常情。
人会有欲望,这不可耻,但她该怎么迈过那道坎?
就在这时,云璃接到了云逸的卫星电话。
“姐!我明天就启程回去了!你不知道这些天我看到的东西有多震撼!”
云逸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