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屹从云璃办公室出来后,凭借在她面前游刃有余的状态,收获了众多啧啧称赞的眼神。但这种态度,绝不是一个好员工该有的样子。
“高秘书,你们云总说让我把简历给你。”
高阳有个好处,那就是不但工作认真,而且从不质疑老板的任何决定,闻言接过了箫屹递来的简历。
箫屹不等他说什么,转身出了办公室。
云璃的办公室位于整栋大楼的十五层,有专属电梯。此刻箫屹站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垂下眼眸,想起了六年前的那段日子。
到了停车场,他下意识往上看了一眼,虽然整栋楼都是单面反光玻璃,但他就是觉得,那个女人,应该就站在窗边,于是十分潇洒地朝楼上挥了挥手。
他感觉得没错,此刻的云璃,站在几十米的高空,看着男人的身影,备受煎熬。
七年前,云璃经历的不是一场车祸,而是两场,时隔仅仅两个月。
第二场车祸带走的,是她所谓的男朋友,只是这场车祸发生在外地,很多人不知道罢了。
那人当时对云璃有好感,还没向她表白,后来云璃父母车祸身亡,他带着云璃到度假山庄散心,因为云璃突然发起了高烧,他载着她一路狂飙下山,谁知在半山腰撞上滚石,翻了车。
云璃背上的伤,就是他把她拖出车厢时,被碎玻璃和石砬割破的。
那晚,那人额角全是血,吃力地把她从车厢里拖出来,她何德何能,承受得起他如此之重的感情。
“铛铛铛——”
敲门声把云璃从痛苦的回忆里拉出来。
“进来。”
“云总,萧先生的简历我看过了,我觉得……他不太稳重,不是最佳人选。”高阳犹豫了一下,仍旧把对箫屹的看法说了出来。
箫屹从不掩饰自己不羁的性格,这一点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但高阳不会因为外表否认一个人的工作能力,云璃疑惑着接过简历,明白了高阳这么说的原因。
箫屹,今年二十九岁,法籍华人。
从那年夏天到现在的六年多时间里,箫屹辗转于新加坡韩国等地方,前年才到中国。
而且在历任公司任职都只有半年,最近两年更是不怎么固定工作,只是单独接案子,其中不乏国内知名企业的并购案、审计案等,工作能力可见一斑。
但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信息。与其说这是简历,倒不如说是箫屹在向云璃诉说着什么。
她抓着那几页纸,心里五味杂陈。
高阳见老板不吱声,一时间摸不透她的想法,所以又把话圆了回来。
“但萧先生确实很有能力,我跟他以前就职的公司打听了一下,他十五岁就开始接触金融事务,二十二岁在斯福大学读完了硕士,求学期间已经在尔华街崭露头角了”
“之后……他还服过一年兵役,后来开始全世界乱跑听说尝试了许多不同的工作,而且就他手上的成功案例来看,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云璃知道高阳这个停顿的意思,一般来说,像箫屹这样的条件,被抽中服兵役一般都会选择替身,但至于他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放着精英人士不做,偏去部队吃苦,云璃大概清楚。
“高阳,这个时间,云逸应该已经起飞了吧?”
没想到老板一开口是个无关箫屹的问题,高阳点点头,说:“差不多,云逸这一路要转三次机,才能到拉美,之后再坐船过去。”
云璃笑笑,是挺折腾,但看到帝企鹅的时候,所有一切都应该是值得的。
人总是向往多姿多彩的生活,云逸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个男人?
兢兢业业功成名就有成就感,灯红酒绿豪掷千金有满足感,但千锤百炼的部队生活,带给一个人的价值,并不比前两者少。
云璃把箫屹的简历收进抽屉,对高阳说:“人事部和法务部拟合同,让他尽快上岗。”
“好的云总,我这就去办。”
当天下午,箫屹就接到了高阳的电话。他把保龄球随手一扔,听高阳说着薪金待遇。
“一年三百五十万,不包括节假日红包和年终奖,除了双休日,还有一个十天带薪的年假,但我们公司的合同,两年起步。”
箫屹漫不经心地搓着手指,笑道:“你们云总还挺大方。”
“我们云总说,三百五十万是你和……赠品的薪酬,具体怎么分配,你自己决定。而且,我们云总希望你能尽快到岗,不要耽误工作。”
指尖还有柔软的触感,但箫屹分不清是因为羊绒,还是人。听着高阳一口一个“我们”,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
“果然是生意人,高秘书,我想请问,平时你们云总出差,都是你跟着?”
“当然不,我只负责开车和公司一些事情,云总出差,会有生活秘书跟着。”
箫屹点点头,继续问:“如果我签了合同,你刚才说的这个‘我们’,是不是就是你和我了?”
电话那头的高阳一愣,没想到箫屹纠结的竟是这个问题,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那当然,萧先生,如果你对薪金待遇没什么意见,就到公司,咱们把合同签了?”
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