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曹玄醒来就直接从床上跳下,脱了自己的道袍拿起布包就跑出了门。他跌跌撞撞地跑上街,此时洛都城里已是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他跑到一家包子铺前,那店开在街角的人流交汇之处,所以这会的生意正是火爆的时候,按这个架势来看在这个地方卖一天包子估计就能赚不少钱了。
“牛叔,我来清账了,”曹玄凑到了老板身边,老板正忙着招呼客人,听到有人对他说话便转了过来。
这老板牛头人手,两脚牛蹄,孔武有力,不怒自威。没错,他是个牛头人。虽然看上去很凶狠,声音听上去也很粗糙,可他的语气却意外的很温和亲切,但看见是曹玄这家伙却还是佯装生气的样子。
“怎么,又要拿那些外国的钱来糊弄我了,跟你说了我这只收中州币和通用币。”
曹玄从包里拿出一吊钱塞进了老板的围裙里说:“喏,整整一吊,够了吧。”
老板也没把钱拿出来清点,绕过曹玄走到了蒸笼旁,揭开的蒸笼里顿时冒出一股带着白面香味的蒸气。他一手拿着盘子一手拿着夹,手上的动作不停但语气也缓和了下来:“算你小子懂事,没事就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得嘞,”曹玄嬉皮笑脸地就往外走,还顺手从打开的蒸笼里拿了两个包子,“记账上,谢啦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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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说了我姓张!”
顺着人流的方向挤了一会,终于走到了一条相当宽阔的大路上,这里就算马车和行人一起走都不会有拥挤的感觉,而道路的尽头则是一座相当大气雄伟的道观。这座道观并没有建在深山而是在闹市中,在城里圈了一块相当大的面积,在最外面的牌坊上刻着“镇瑞观”三个大字就当作是山门了。
走到这时曹玄学着周围路人的样子先对着山门行了个拱手礼,然后步伐轻快地向着里面走去。虽然这会才刚到辰时,但来来往往的人已是相当多了,大多数人的脸上甚至一看就带着一种庄重的朝圣表情。
不得不说这里是真的很大,走了将近一刻钟的功夫才入了主殿。
主殿正中央供着一尊近五六丈高的雕像,也就是十几米。雕像为一老者盘坐,头戴冠冕,脚穿云履,身着斜领袍。其相貌剑眉星目、须眉皓然,神情似逍遥游于天地间。
有道是:二指降龙能伏虎,目运祥光天地移。顶上庆云三万丈,遍身霞绕彩云飞。当然这几句说的不是座上这位大仙,不过大体上也十分接近了。
曹玄在面前的香炉里插上一根香,然后跪在垫子上行了一礼三叩,心中默念道:镇祖保佑,保佑我风调雨顺、财源广进。虽然我是个相师,但我也经常来给您老人家上香,看在我一片诚心的份上您就对我这个小辈多担待些吧。
他在心里这么胡说八道默念一通之后,感觉腿跪得也有点麻于是就站了起来。
这时蹲守在旁边的一名老道蹭地一下就窜了过来,面带微笑地看着曹玄道:“这位小友,我是本观的殿主,我看你与本观颇有道缘,不如...诶?小友慢走!”
这老道从早上开静之后就一直搁这守着,只要来一个看上去虔诚的香客他就会去向别人推销他的道缘。刚刚看见曹玄在这跪了很久那头叩下去似乎就不打算再抬起来了,这老道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就没见过道缘这么深的人,可谁知自己刚上去搭话才开了头,对方像是没看见自己一样扭头就走了出去。
“给钱,给钱有什么用,给钱镇祖就真会保佑相师了吗?磕个头已经很给面子了,你还是先去问问你祖师爷答不答应吧。”曹玄边走边轻声念叨这话,当然他不敢太大声,万一让别人听见有个相师跑了进来那还不得给他揍个半死然后交给奉天监,在外面有些话不能乱讲的。
走在路上伸了个懒腰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昨夜的疲劳仿佛一扫而空,心情也大为不错,可一想到接下来该去哪趴活,他的心里就又有些不爽起来了。
这时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只见一群人围在山门下激烈讨论着什么,有几个身着白色长衫和一个身着黑色长衫的人被一群道士围在里面看上去争得面红耳赤的,曹玄也凑了过去看看乐子。
“叫你们观的方丈、监院还有堂主出来!我要问问他们是怎么管教你们的!”那个黑袍男子看起来情绪最为激动,嗓门也是最大。
围着他们的道士虽然情绪也比较激动,不过为首的那个倒是挺淡定的,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微笑说:“神父,不知道这几位弟子如何冒犯了您?如有不妥,就由我代为道歉。”
那黑袍的神父听完只是一挥袖袍说:“不是他们几个,前两天我们受张员外所托,今天去他府上驱邪,谁知道他说昨天就有镇瑞观的道士去过了,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虽然是提问的语气,可他的态度却十分坚决,看来今天是摆明了要在闹一场。为了防止误会这里需要为曹玄澄清一下,昨晚他去的地方并不是张员外的家,而且他也没有冒充过镇瑞观的人。就算会乔装会用假身份但他依旧行得端坐得正,好吧这样说感觉很奇怪,其实主要还是不敢去冒充这些正经公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