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飞听见母亲这么说,激动得脸都红了。
浑身都颤抖起来,充满期待地看着陈熙然。
而陈熙然则是懵了。
她惊呆了。
“二姨妈,你……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是亲戚啊!”陈熙然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而且是三代之内的近亲啊!”
“哈哈,你在顾虑这个啊?那你多虑了!”王冬梅笑了笑,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反正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你是你爸妈捡来的弃婴,是个野孩子。你跟我们都不是亲戚,就算嫁给我儿子,也不会生出一个怪胎娃娃。你就放心吧!”
“呃……”陈熙然听到这话,微微一僵。
她是父母捡回来的这个传闻,老早以前就在王家村里传开了。
以前她被寄养在外婆家的时候,村里有些顽皮的孩子就喜欢骂她野种,说她是没爹没娘、被捡来的野娃娃。
每当被这样骂的时候,她总是很难过,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低着头哭泣。
后来是哥哥知道了这件事,冲到村里头把那几个骂她的小子都暴揍了一顿,这才让他们不敢再乱叫了。
而现在,王冬梅这番略带轻蔑的话,一下子就勾起了她当初被同村孩子谩骂欺负的回忆。
陈熙然小脸微白,心里一下子很是难受,“我……我……”
而这时,一道愤怒的声音从后院的方向传来:“谁在这儿胡说八道!”
随后,王冬雪快步从后院的方向冲了出来,来到女儿身边,愤愤说道:“谁说我家女儿不是亲生的?然然就是我的亲女儿!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你们为什么跑过来乱嚼舌……诶?”
王冬雪本来以为是哪个街坊邻居过来乱说话。
可说着说着,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三人并不是什么街坊邻居。
她愣了好几秒,才惊讶道:“诶?二姐?二姐夫?还有小飞?你们怎么来了?”
王冬梅三人看到王冬雪出现,直接进行了一场精彩的川剧变脸。
前一秒他们还笑呵呵的,甚至还透着点傲气与居高临下。
可王冬雪一出现,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是一份深深的悲痛与无奈。
王冬梅更是入戏极深,眼眸都微微发红,一脸苦相地对着王冬雪道:“三妹啊,咱舅舅赵国庆重病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对吧?”
王冬雪被这三人瞬间变化的演技搞的都有点无所适从,都不好再追求他们刚才胡言乱语的罪过了。
“呃……我……我知道啊,我还特意让儿子给你们转了两万块过去的,”王冬雪点了点头道,“怎么样?治好了吗?”
“唉,别提了,老舅他病得太严重,那根本不是几万块钱能解决的。我们家为了帮他治病,已经掏空了家底,都快揭不开锅了。前几天你寄来的那两万块,那真是雪中送炭啊,给我们缓了一大口气,可是……还是不够啊。你也知道,医院就是个吞钱如喝水的地方,除非做手术彻底根治,否则多少钱都不够花啊!”王冬梅叹息说道。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那……手术好做吗?”王冬雪问道。
这话正中王冬梅下怀。
“好做倒是好做,但得花钱啊,至少要十几二十万,我们家实在是拿不出来啊,”王冬梅立马顺势说道,“所以我们这趟过来,就是想求求你,能不能借我们点钱,让我们给老舅把这个手术做了?我们也是没办法,村子里能借的都借过了,现在只能指望你这个住在城里的了。”
王冬雪微微一僵,感觉到不对劲了。
她一下子想起之前让儿子去赚钱时,儿子说的话——当时陈斌就断言,这笔钱一转,乡下亲戚们肯定会缠上来。
现在看来,儿子确实有先见之明啊。
王冬雪也有些警惕了起来,开口道:“那个……我们家这情况,你们也能看到,真没什么钱。那两万块就已经是我们尽力凑的了,更多的就实在拿不出来了,帮不了你们了。”
王冬梅冷笑一声,似乎早就算准了王冬雪会这么说,道:“三妹啊,你这可就不厚道了。我们来城里的时候顺便打听了,你们这片城中村虽然破旧,但却是马上要拆迁啊!你这小院面积也不小,这一拆,至少是几十万吧。我知道你们也得花钱去买新房子,维持你们的生活,但是人命关天啊,赵老头好歹也是你的亲舅舅,你不能说为了自己过好日子、就眼睁睁看着咱们的血亲去死吧!”
王冬梅这大帽子一扣下来,说的就好像赵国庆要是死了,那就全是王冬雪的锅一样。
赤果果的道德绑架,一下子搞的王冬雪胸口一闷,十分难受。
“我……不是,那拆迁的钱都还没下来呢!”王冬雪连忙解释道。
王冬梅撇了撇嘴,压根不信——要是这拆迁款没下来,你能给我们打两万块过来?扯犊子呢!肯定是你藏着不想拿!
于是她决定使出杀手锏。
她抬起手捂着脸,突然就呜咽着哭了起来:“哎哟我的老舅啊……你好惨啊。你过了大半辈子苦日子,现在老了,连安生日子都没过几天,就得了这重病。现在你躺在床上哟,动都动不了,浑身疼得发抖,躺久了身上的皮肤都开始生疮发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