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走了。
说走了也不恰当，陈冰还留在原地，只是占据了陈冰身体的第二人格，在给某人发了一条短信之后，自愿陷入了沉寂。
约等于自杀。
被植入了服从思想的第二人格不是没有独立自主的机会，但掌控者亲自构建的第二人格，几乎不存在背叛的可能性。
“陈冰”重新变回了陈冰本人，王明远让他下去休息之后，也再次陷入了沉思状态。
这笔交易，他说不清是亏是赚。
掌控者级别对于各国高级将领和政客的心理建模很重要，重要得几乎无以复加。
一个国家的决定来源各方面的考量，但思考是人发出的，只要是人所产生的思想，就百分百存在被预测的可能性。
心理建模，是预测一国动态的东西。
（现实里也有类似的东西。）
龙国不是没有，但肯定没有那群疯子权威，哪怕不能全信，只是起参考作用，那种级别的心理建模也是有着千金难求的价值的。
唯一让他纠结的点在于。
“我的决定到底被预估了吗？”
“他会不会在心理建模上设下陷阱？”
“他是否有着其他目的。”
王明远陷入更深层次的思考。
他不清楚他的要求是否在那位掌控者的预估之内。
但无论如何，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总不能因为做什么可能都错，就什么都不做把？
王明远内心苦笑了一下。
......
与此同时，js市，水木清华小区。
苏晓回到了他熟悉的居所里，正在洗澡。
李文静坐在床上，这次没有忐忑，反而是有些期待地等待着苏晓洗浴结束。
她开始期盼着发生点什么。
别问。
问就是本应如此。
一个女孩子，咋逢突变，遇到一个有力的肩膀，本来就会容易因为安全感喜欢上一个人。
特别是那个人本来很恶劣，但却展示了一些温和之后。
斯德哥尔摩效应的变种、温柔的劫匪、人质效应的初级版。
苏晓从洗澡间里出来，看着目光柔和的李文静，就已经大概知道了自己做下了什么。
但天见犹恋。
他本质上只是随意尝试而已...
“我好像对你做了不好的事。”
苏晓叹了口气，对于李文静的真心道歉道。
他经历了一波心理摧残后，对于心理学领域的东西终于产生了敬畏的感觉。
心理学，并不是普通人应该随意使用的东西。
尤其是他一个新手。
“为什么对我道歉？”
李文静好奇地问道。
苏晓犹豫了片刻后，非常坦诚地解释了一遍自己的行为。
就在他以为对面的这个女孩会生气，会有很大反应的时候，却没想到李文静只是嗯了一声后就陷入了沉默，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你不觉得我很无耻？”
苏晓好奇地问道。
“没有。”
“因为我父亲的确因为苏晓哥你才获救的。”
“所以我不止没有觉得苏晓哥你恶劣，反而真心觉得苏晓哥你是个好人。”
李文静坐在床边，很文静地轻轻地说道。
好人吗？
苏晓一愣。
他没忍住摇了摇头。
人真是复杂的生物。
他这种级别的心理学入门级或者说连入门都没有入门的新手，预测别人的思想果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让他有些挫败的同时，莫名地对那种存在又生起了无比的向往。
是的，向往。
他渴望领略那种存在的世界。
没有任何缘由地无比地渴望。
不对！
这真是我内心的想法吗？
亦或者我其实已经被污染了心理？
莫名地，苏晓第一次对自己是否还正常有了不确定的想法。
他想要评估自己的心理，但他知道他做不到。
他没有正确地认知自己的能力。
“所以，一切的答案，都可以在另一位掌控者身上吗？”
苏晓想起王明远数次对于掌控者级别的推崇，某种毅然决然的决心此刻在他的内心里生根发芽。
他突然真的想要见见那位了，以他能想到的所有方式。
他想要知道，那种存在眼中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也想知道，真实的世界到底有多精彩。
“我做得到吗？”
“应该...”
“做得到把？”
“如果连见那种人一面我都做不到的话，我这二十几年过得也未免太失败了。”
苏晓突然笑了笑。
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
他好像，心理真的被污染了...
是的，他发现了，被几乎以明示的方式发现的。
不停地回顾过去的他，他完全感觉得到他的行为模式已经发生了改变。
似乎有第二个人格在慢慢生成。
但他不想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