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转眼间天气热了起来,
眉庄失足落水之事也渐渐淡去。“怎的娘娘不拦着皇上,让安贵人白白得了便宜。”剪秋忿忿道。
“她这一胎,能不能生下来。还不知定数。”皇后扶了扶耳边的东珠,起身去接受众妃参拜了。“娘娘,皇上这样纵容着安贵人,万一生下龙嗣……”
“本宫当然知晓这些道理。”皇后停下来,侧眸睨向她。“所以本宫不会冒险。
这几日,皇后时常召她过去陪伴,安陵容虽觉得麻烦,但还是勉强答应下来。
今日皇后又来了,安陵容刚梳洗完毕,正准备换件衣服出去陪同,外面
便传来通报声。
“皇后娘娘驾到!”
安陵容微怔,皇后怎么会来这偏僻院子找她?
“快请皇后娘娘进来!”
“奴才遵旨。”
皇后在众多嫔妃簇拥下款步走向安陵容,脸上露出温婉的浅笑。
安陵容忙从座椅上立起来迎上去。
“臣妾恭迎皇后娘娘大驾。”
“免礼平身。”皇后抬手虚扶了她一把,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下,关切的问她:“
本宫听说你病了好几日,现在可大好了?”
安陵容垂眸低声答道:“劳娘娘挂念,臣妾身子已经无碍了。”
皇后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你呀,总是逞强,
你的身体本就弱,又染了寒气,可千万要仔细调理。”
“臣妾记住了。”安陵容低头应道。
皇后又与她聊了几句,忽然提议道:“你身子不适,就好好待在承央宫里休养,不用每天都来给本宫请安了。
安陵容连忙摇头,“不妥不妥,臣妾既然被封了贵人,按照规矩就应该每日去昭阳殿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微微拧眉,“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身子不爽利,就不必每天跑来跑去,本宫心疼你,也不愿你辛苦受累。”
安陵容低着头沉默片刻,缓缓道,“娘娘说得是,只是臣妾初来乍到,怕给您添麻烦。”
即便是面对权势滔天,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也能做到不卑不亢,从未恃宠而骄。
这般识趣的女子,实属罕见。
“对了,”皇后忽然压低嗓音道,“今日太医给本宫传信,说是眉庄已经有五六日没有进食了。”
她只是回了一下头,跟石竹说着话,却没想到突然前面冲来一个面生的小太监,端着半盆温水就撞了过来。
安陵容惊呼出声。
太监:“小主恕罪!”
皇后:“放肆!”她厉声斥责,吓得那太监跪伏于地。
皇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安陵容,柔声询问:“你没事吧?”
安陵容摆了摆手,“臣妾没事,”她又看了一眼
那个小太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犯错怎么能让你帮他求情?”
皇后微微蹙眉,似乎对这种处罚并不满意。
她看向那小太监,语气凌厉道:“来人呐,将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拖下去乱棍打死!”
小太监吓坏了,扑通跪倒在地,拼命磕头:“皇后饶命、皇后饶命!”
安陵容心下震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说谁狗仗人势?”
“就是这小奴才,竟敢冒犯本宫,”皇后瞥了他一眼,神情漠然。“若不是本宫仁慈,
他岂能留到现在!”
安陵容听罢,心中冷冷嗤笑一声。皇后这般明晃晃的袒护一名小太监,难道就不怕别人说她徇私舞弊,纵容宫人谋害嫔妃么。
这种事,她当然不会傻到直言。
“谢皇后娘娘宽宏大量。”安陵容福身行礼,又对那小太监呵斥道:“你还不赶紧谢恩!”
“谢皇后娘娘开恩!
谢皇后娘娘开恩!”小太监连续叩头,额头已是鲜血淋漓。
他惶恐的爬起来,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间寝殿。
皇后收回视线,继续笑吟吟的和安陵容闲聊。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小太监慌张叩头,颤抖着起身逃出屋外。
安陵容松了一口气,幸好皇后不计较,否则她还真拿这个小太监没辙,
只因他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个宫殿的奴才。
“本宫瞧着你最近身子越发差劲了,不若就在这承央宫好好修养一段时日,等病好了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