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出冬迟疑道:“您的身体还没康复,需要多加注意。奴婢……”
“我知道。”安陵容重新阖上眼睛,语气平和道:“下去吧。”
“是。”出冬只能默默地关上门离开。
安陵容再次睁开双眼,盯着头顶雕花木梁,长睫轻颤。
她知道这次是出事了。
她的身体素质原本比寻常女子要强健许多,她的饮食起居皆由下人操持,甚至连她自己的身体都顾及不到,更何况照顾好出冬?
所以她才不想跟着去参加宴会,谁知道出冬却一力坚持,说是要陪她一同前往,还劝慰她道:“小姐莫要怪罪奴婢逾越,
奴婢只是想着,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您身旁总得有个帮衬的人才好……”
“傻丫头。”安陵容心中微暖,轻声叹息:“我并非嫌弃你,只是我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劳累罢了,若是真的发生什么,
你一个弱女子,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准备进宫的事情吧。”
出冬只能答应下来,只是临走之前,却偷偷留了纸条给刘伯,请刘伯帮忙看护好小姐。
刘伯接到纸条时正巧与苏瑾瑜擦肩而过,看了看上面寥寥几字,只叹息了一声,便
将纸条藏于袖中,回到房内,找了根蜡烛点亮,拿着出冬留的纸条,蹑手蹑脚的走到
安陵容窗前,将纸条塞了进去,而后迅速离开,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夜深,一轮圆月高挂空中。
一阵轻咳声响起,伴随着低低的呜咽声。
安陵蓉从梦魇中挣脱出来,浑身冒汗。
这一场噩梦做的太过真实,以至于安陵容到现在,都未完全清醒。
她喘着粗气躺在榻上,脸颊潮红,额角沁满虚汗。过了好久,才渐渐恢复镇定。
安陵蓉轻抚着胸口,缓慢的坐了起来,看向窗外,天色依旧漆黑。
不知何时,她的屋里已经点上了油灯。
安陵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处。
这里的皮肤滑腻白皙,触感极佳,但是在手腕上却有一道疤痕,狰狞的伤疤横亘在右边脖颈之上,显得
尤其恐怖骇人。安陵容怔忡片刻,突然掀起纱帐下了榻,朝桌案走去。
桌上摆了三支蜡烛,烛火明晃晃的映照出桌上摊开的画卷。
安陵容的呼吸蓦地停止,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扎破掌心也毫无察觉。
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滚落,沾湿了整幅画。
这是她亲笔写成的《春晓》,因为不舍,所以没有署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忧思过滤,陵容竟差点晕倒。好在及时醒了过来。
安陵容扶着墙壁缓缓走到梳妆镜前坐了下来,伸手摸索了许久,才终于打开抽屉,取出了一枚香囊。
香囊上绣着一株翠竹,翠竹叶子碧绿欲滴,宛如真的翠竹一般。
她将香囊放在鼻端嗅了嗅,眼中浮现出淡淡的悲戚与眷恋。
安陵容抬起手臂擦拭掉眼泪,将香囊收入袖袋之中。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神情恍惚的喃喃低语:
“母亲,我一定会努力活下去。”
自刚刚安陵容差点摔倒后,出冬就安静的
不得了,进香整个流程结束都不见出冬开口,
平日里虽然话不多,那也不像现在这般闷葫芦
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