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明明还好好的,一提起初四这个日子,池砚舟就变了脸色。
难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云锦看向祖孙二人。
池砚舟目光微垂,盯着付女士的手犹豫了一会。
付女士继续开口:“相信祖母,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去农场,我也不勉强你。”
付女士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最终松开了手。
池砚舟目光阴沉,黝黑的眼底闪动着旁人揣测不到的暗流。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云锦深知气氛凝重,不敢在这个时候问话。
沉默了半晌后,池砚舟打消了离开的念头,让司机继续开车。
可他的心情,显然和刚出医院时判若两人。
云锦注意着他们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一直到车子停在农场外,池砚舟才一把抱住云锦,将她从车上抱下,放到轮椅上。
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地推着轮椅往农场里走。
付女士跟上来几步,最终还是停在原地,没有追上。
云锦更是感到奇怪。
池砚舟带着她来到了后院的那座阁楼。
这间阁楼上带有一个非常宽敞的露天阳台,坐在阳台上可以一眼看到远处层峦叠嶂的矮小山峰。
山雾缭绕在森林之间,被初冬的凉风缓缓吹动。
云锦看池砚舟寒着一张脸坐在身边,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地拿出手机,问他。
“发生什么事了?你刚刚为什么说不想来。”
池砚舟瞄了她一眼,一手撑在桌面上,饶有兴趣地盯向她。
“你怎么对我的事那么感兴趣?”
一听这话,云锦猜到池砚舟不会告诉自己。
她索性不问了,转动轮椅走去房间外面。
院子里的草坪上还有两只柴犬,它们看到云锦也不觉得陌生,非常兴奋地围绕她的轮椅跳起来。
云锦看到旁边还有两个飞盘,便拿过来往院子外面扔去。
两只小狗瞬间往那边跑过去,尾巴摇来摇去,开心不已。
池砚舟双手插兜,站在阳台上看着云锦的背影,若有所思。
云锦和小狗玩的挺欢,甚至被它们带去了前院。
却在这时看到付女士红着眼睛,独自坐在石凳上发呆。她时不时抹眼泪的动作触动云锦的心。
这是怎么了?
付女士已经上了年纪,此时她已经摘下帽子,花白的头发在晚霞下像镀了一层金边。
当两人四目相对时,付女士连忙擦拭了眼睛,勉强地冲云锦扯出一个微笑。
眼底那股窘迫和无奈看在云锦眼里。
她推动轮椅,来到付女士面前,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
【小花姨,发生什么事了吗?】
付女士看了她一眼,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说。
她摇了摇头,轻言道:“没什么的,别担心。砚舟呢?他还在房里吗?”
云锦点头,在手机上告诉她。
【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付女士看了她一眼,想到自己突然这样,她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感觉不好。
于是她想了一会,选择和她开口。
“云小姐,刚刚在车上吓到你了吧?其实……今天是砚舟母亲的忌日。”
闻言,云锦微微一愣,她怎么都没想到,是他母亲的忌日。
可若是母亲忌日,又怎么会是这样呢?
疑惑之际,付女士似乎猜到了她心里所想,继续解释道。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他母亲的忌日我们会这样。在这件事上,是我们对不起砚舟。”
付女士看了一眼云锦,突然拉住她的手,问了一句。
“云小姐,我听说你以前也跟在池天成身边是吗?因为他的遗嘱,你才和砚舟结婚。”
“既然你跟过池天成,我相信你比我更了解他那个人。我女儿,就是和你一样,被他控制在身边。
但不同的是,他用我女儿当时的公司做威胁要回孩子。我女儿没有办法,为了保全公司,才将砚舟送到池家。但也因此让砚舟怨恨至今。”
“你在池天成的身边,也受了不少苦吧?”
付女士轻轻拍着云锦的手背,她所说的一字一句都让云锦吃惊不已。
有一点她说的很对,跟在池天成身边,那就是悲剧的开始。
虽然自己无法感同身受姐姐的处境,但能想到,姐姐那么多年是如何在池天成身边忍下来的。
可她没想到是,当年池砚舟的母亲也是如此。
但那时她为了保全公司,将池砚舟送入池家。
云锦想起那个被拧断手脚的玩偶,想起池砚舟被这段的手指,突然明白,他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他母亲将他送去了池家。
可想而知,还是个孩子的池砚舟,被池天成施加暴力,囚禁在小黑屋里,没吃没喝,整整一年都没出过门。
这么多年,他心里肯定过不去那道坎。
他或许一直埋怨着他母亲。
所以他一开始以为是付女士想让他回农场祭奠,才那么抗拒今天回来吧。
思虑间,付女士狠狠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