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梦到了心心念念的云舒。
看着她正冲自己温柔轻笑,云锦顿时泪流满脸,奋力奔向她,紧紧抓住她的手,言语颤抖:“姐……”
云舒目光柔和地替她擦拭完眼泪,轻声说道。
“不要哭,姐在这里过的很好。小锦,姐姐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度过一辈子。我们不幸的曾经,都已经过去了。”
她就像小时候那样,温柔地抚摸着云锦脸颊,云锦感觉自己眼泪糊脸,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在一声声的姐姐中,她猛然惊醒。
映入眼前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视线往下,忽然看到池砚舟正趴在病床上,睡了过去。
此时云锦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紧紧抓着池砚舟的手。
她微微一惊,连忙松开。
但两人手心相握,她不敢抽手,怕惊动池砚舟,两人徒增尴尬。
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云锦心里渐渐涌出一丝难以言语的情绪。
他的眉心好像永远都是皱着的,很少见到他舒展开来。明明他们两人只是利益的共同体,可为什么云锦会在他身上看到自己渴望的关心?
这难道是自己看到的假象吗?
看着看着,云锦出了神。
或许是目光过于炙热,池砚舟的眼睛冷不丁地睁开,视线直勾勾地对了上来。
云锦甚至都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目光,就这么轻易暴露在他面前。
怔愣片刻后,池砚舟忽然起身,直白的目光将云锦上下打量了一个遍。
虽然他什么话都没说,可目光却让云锦有些不太适应,像是要将自己看穿似的。
她别开视线,拿过手机想说点什么。
但没想到池砚舟忽然严肃了神情,一把捏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和他对视。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漆黑的眼眸叫人猜测不透。
似是涌动着一股暗流,莫名给人施压。
恍惚间,他低沉的嗓音忽然传出,像是质问:“你为什么要和刘延过去?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话一出口,云锦愣住了。
她秀眉微蹙,难以置信地看向池砚舟,她不知道池砚舟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说下这句话的!
他的意思,难道是责怪自己多管闲事吗?
她是为了谁才去找那人?又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的!
当时池砚舟出事的时候,只有她在第一现场,所以刘延有了罪犯的消息,她必须第一个赶去辨认,也好帮刘延更精准的找人。
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帮池砚舟找到伤他的证据吗?
可他现在却冷冰冰的来了一句,不要多管闲事。
云锦心堵,下意识比划起来。
【你是怪我吗?】
没想到她这次的比划,池砚舟竟然看懂了。
下一秒便听到他面无表情地开口:“这不是怪不怪的问题,云舒,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不该管的事就不要插手!”
云锦被气笑了,咬紧牙关,愤愤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
【是,是我多管闲事,池砚舟,要不是看在遗产的份上,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吗?】
池砚舟看到这话后,目光瞬间沉下,他薄唇轻启,带着讽刺的笑意。
“说到底,你还是因为那笔遗产。”
虽然这是事实,但云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来气!
她仔细一想,先不说别的,至少在池砚舟受伤这件事情上,她是真心想帮他找出真凶的!
没想到被他这么说,云锦心里不自觉地难过。
但偏偏她又什么都不能说,这就让她憋屈的很,狠狠拽过被子,盖到自己脸上,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池砚舟眉头一动,好歹他也是关心她,她竟然真是为了遗产做那些事,被自己戳穿后还有劲和自己发脾气?
他沉着目光拽过云锦的手,告诫她。
“以后像这种事给我少管,我说过,你只要安安分分地做池太太两年,遗产少不了你的!”
云锦见他还要刺激自己,忍无可忍地抄过旁边的枕头,狠狠摔到池砚舟脸上。
因为动作用力,受伤的腿突然撞到床沿,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瞬间蜷缩成一团,眼泪不受控制地积聚眼眶。
池砚舟见状,出于本能地露出担心,靠近她想看下伤口,却被云锦一把推开。
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睛,池砚舟心里堆积的那些气莫名消散。
他难得软下语气:“你刚缝了针,要是崩开了没人替你受一次罪。”
云锦紧绷腮帮,在手机上打字。
【不需要你的同情,即便我再受罪,和你也没关系。】
看着她气鼓鼓地样子,池砚舟背过身,冷静了些许。
刚刚的确是他冲动了,因为她完全不顾她自己,甚至都不和自己招呼一声就去抓罪犯,这不闹么?
但凡运气差一点,那子弹就不是打在腿上那么简单!
所以她醒来后,池砚舟才不受控制地斥责了她。
现在冷静下来,他平静许多,知道云锦说的也是气话,不和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