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不是不想进城,而是不敢,凌统的追兵就在身后,自己若是进城必然掩杀而来,万一被他冲进城淮陵可就完了。
淮陵城的守军大半都在自己身边,城内根本没多少人,凌统又是天下少有的猛将,真逼急了一人就能独对数百精兵,若是入城完全可以凭借身边的五百精骑夺取淮陵,更别说他身后还有汉军主力呢。
进城的风险太大,陆逊不敢冒,只好继续打马逃跑,跟凌统兜圈子。
淮陵城上,钱斌脑子混沌看不清陆逊的用意,县令赵良却是个明白人,叹息道:“陆师座是故意将敌军引开的,汉军先锋已到主力肯定也不远了,准备死守吧。”
“哦哦……”钱斌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立刻跑下城墙,组织兵马守城。
城外,陆逊不敢停下,继续绕城而逃,危险最能激发人的潜力,生命受到威胁的魏军爆发出了惊人的能力,打马越跑越远,凌统见追不上只好放弃,退回淮陵静等主力大军到来。
陆逊继续逃跑,一直跑到淮河边上才停了下来,望着湍流不易的淮河水蹙眉道:“麻烦大了,淮陵城守不住的,别的不说,凌统一波空袭就能夺了城池。”
城中兵少火炮更少,只有可怜的几门虎蹲炮,又没热气球,根本无法防住来自天空的袭击。
淮陵只是一座小城,又不像东城乃是边境,受到的照顾自然有限,若从地面进攻,凭借坚固的城墙或许还能挡住几天,可汉军有空军的。
陈章对守城之事也不乐观,苦笑道:“那现在怎么办?”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陆逊咬舌尖扇耳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在河边来回渡步,思忖许久才说道:“淮陵守不住的,现在该担心的是汉军攻下淮陵后的下一步行动,若我是凌统,拿下淮陵便直扑下邳,在胡刺史没反应过来之前夺取下邳固守待援,这样做风险很大利益却更大,值得冒险。”
陈章问道:“他若不冒险呢,徐州一马平川易攻难守,汉军夺取下邳容易守住却很困难,朝廷援军一旦赶到,下邳就有得而复失的风险,凌统不会不明白这点。”
陆逊说道:“那就来个稳妥的,攻下淮陵之后放弃下邳,收集船只从破釜塘(洪泽湖)北上只扑广陵,攻破广陵淮阴等重镇从而席卷广陵全境,而且伪汉朝廷不可能不作为,我现在担心的是陈登,消息传回陈登肯定会派兵支援,届时咱们面对的就不止是凌统的两万大军了,而是整个伪汉朝廷。”
仗打起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优秀的将领必须学会预判敌人的预判,就跟下棋一样,敌人走一步,你便要知道他接下来几步会怎么走。
战争说白了就是双方将领的智力游戏,谁预判的多预判的准谁就赢,当然是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若实力相差悬殊,你就算预判到了对方的动作也没招,比如现在,守住淮陵这座小城便能破了凌统的所有妄想,偏偏他手里没兵,只能干看着,一力降十会,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准。
陈章冷哼道:“伪汉朝廷现在未必能抽得出兵,他们的主力不是在周瑜手里就是在襄阳,建业哪还能抽的出兵,师座多虑了吧?”
陆逊苦笑道:“知道什么叫国战吗,就是不惜一切,真到了危急关头,十四岁以上的孩子都可以送上战场,伪汉主力虽然没有,地方上的留守部队和警察还有不少,关键时刻都是可以调过来的,这群人作战不行守城却是没问题的,陈登完全可以让他们驻守夺下的城池,腾出主力应付我们,这只是穷兵黩武的不得已之计,伪汉朝廷远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别忘了,蒋钦丁奉的海军舰队正在往回赶呢。”
陈章接过话茬说道:“蒋丁二人负责的是远洋运输,手下兵力不多只有八千余人,但太史慈的兵力不比甘提督的少,完全可以抽出一部分,这么说陈登再召两万大军入广陵毫无问题。”
“没错。”陆逊苦笑道:“所以我们的大麻烦来了,淮陵既然守不住没必要在此浪费功夫,传令赵良和钱斌,尽可能多的坚持,为大军争取时间,再传令广陵各县,能守就守,守不住就弃,将大军全部集中在广陵城,咱们要以空间换时间,争取在局势彻底糜烂之前集中足够的力量守城,只要守住下邳广陵等重镇即可,其他小城丢了也就丢了,援军一到随时可以夺回,走吧。”
大军分为两拨,一拨随陆逊渡河赶往下邳,另一波随沈杰赶往广陵各县传令。
淮陵城下,凌统望着城墙双眼闪烁,开阖之间不断有精芒闪出,他想玩把大的,一战而定徐州,建不世功勋,年轻人嘛,谁不想一次赚够本,然后躺着养老。
凌统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底气,与畏首畏尾的周瑜不同,他可是忠良之后,当年南阳之战,他老爹凌操率军为刘备断后,与纪灵等将一同战死,有这份渊源在,就算战败他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既然没有后顾之忧,何不拼上一把。
半个时辰后主力大军赶到,一万五千大军站在城下,黑压压一片,给了城上守军极大的压迫感。
大军已到凌统懒得等待,命大军准备的同时派人劝降,遭到县令赵良及守将钱斌的拒绝后立刻攻城,他带来的家当不少,单单六十毫米的迫击炮就有十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