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真的让他们先试啊。”系统觉得很奇怪。
从这一周的表现来看，祝含可不像是想当过什么爱好谦让、舍己为人的高尚者。
之前遇到法宝法器的时候，不论多寡、不论品阶。
只要有把握打过对面，祝含那是一概没让过，给不少刚出来历练的小修士都气哭了。
这会儿怎么转性了呢？
啊，难道是为了跟邻居宗门结个善缘吗。
祝含：“因为，他们一定进不去。”
系统：啊。
果不其然。
这群贯清门弟子对着入口处的水镜左试右试，任凭他们用遍了各种方法，也没能成功引得水镜一丝一毫变化。
一小时后，名叫晓意的紫衣小师妹，气喘吁吁退了下来：“师兄，我、我也不行。兴许，这秘境主人，是想要一个金丹期的修士来继承衣钵。要不，师兄你试试？”
于靖见师弟师妹们都已试过了，便也不再推辞。
他上前一步，召唤出他的本命法器——一口缠绕虹光、纹饰古朴的法器钟，紧接着用出他的全力一击。
嗡地一响。
钟声回荡，层层灵力形成波纹，扫向那水镜。
然而，就和晓意他们尝试时一样，于靖的攻击也被水镜吞没了进去，没能让水镜产生一丁点变化。
“怎么会这样。”于靖无法接受。
既然本命法器的攻击无效，那会不会是要通过什么特殊的方法开启呢？
于靖又尝试用了各种法宝、法术秘诀，穷尽种种手段。
期间，祝含便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
最后，于靖脸都有些憋红了，却也只能退下来，朝祝含一抱拳：“我等无法打开这境锁，掌门人请。”
“你们试完了？”
“……”
于靖抿唇，不想听她明知故问。
祝含起身，轻轻拍打两下衣裙，而后便一步一步来到水镜前。
顿时，水镜映出了祝含的半身。
——佳人唇红，秀目黛眉，一双眸底不见半分犹疑。这是道心坚定的表现。
于靖在一旁侧眼瞧着。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祝含走近的那一刻，他好像听见了水镜中传出一声悠长而飘渺的叹息。
下一瞬间，那水镜忽然自内而外生出一圈圈波纹。
然后，祝含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指尖轻触了一下镜面，就踏入了秘境的入口。
贯清门众弟子：？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就进去了？
晓意半张着嘴，好一会才蹦出一句：“师兄，你说这个水镜，它是不是看脸的啊。”
于靖：……好师妹，别说了。
怎么能进。
那当然是因为，这面至宝水镜将祝含给认出来了。
秘境中。
祝含手提宝剑，凝望着犹如天崩地裂一般可怖的情景。半晌，才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果然是你，老朋友。”
有主秘境，几乎都是由大能者亲自布置的。
故而，从感受到秘境气息的一刻起，祝含就认出来了。
这座秘境的主人，是她过去在四方下界修炼时，结识的一位好友。
——当时的祝含，与这位好友都是散修。
两人同样惊才艳艳，同样天赋过人，也同样骄傲自持。几乎所有认识二人的修士都断定，她们二人必能升至上界，得到一窥大道的机会。
结果就在祝含飞升前，这位好友受心魔所累，修为停滞，留下对祝含的祝福后，就独自消失了，再无音讯。
回忆那时的种种，如今，再将这秘境内的满目疮痍尽收眼底，祝含心中难免感伤。
脚下，山川河流破碎不堪。
眼前，诸多法器、法宝的碎片漂浮着，都是被人为毁坏的。
空气里，灵力暴乱，搅动着不安宁的气氛。
种种表现，都是她那位好友，在大限将至时濒临崩溃的写照。
忽然，祝含注意到，在一座尚且可称完整的山壁上，刻着一片片堪称狂草的剑痕。
这些剑痕最终汇聚起来，一道道，一条条所重复书写的，都只有一个字——悔。
那个人在悔什么呢。
是悔修行不当，横生心魔。
还是悔做散修，觉得有些寂寞了。
“难不成，是后悔把那么多法宝都砸碎了？早知道我还能回来，就都留给我了是不是？”
祝含笑笑，拍拍那隐含强烈悔意的剑痕，“知道错就好。没事，我原谅你了。”
“宿主，这里……”
“人力有穷尽，力所不能及。”
祝含仰头看看四周，“把她舍不得毁掉的法宝、秘籍，都搜刮搜刮，然后就回去吧。”
祝含在秘境中待得越久，贯清门的弟子在外边就越郁闷。
于靖思来想去，觉得这样不行。
如果真让飞云派得到了这座秘境的传承，飞云派说不定真能把门派令弄到手。
只要有一个飞云派起头，其他门派还不竞相效仿，最后谁也不把他们贯清门放在眼里了？
自从他于靖当上贯清门大师兄，还没有一家小宗门能黏上来，拖累贯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