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潘龙庄却擦了一把冻出来的鼻涕道:“先别忙,城里还有两家没查清。到时候抓到真凭实据四家一起动手,咱们的收获会更大。”
“我的手下看到太古平遥那边派人过来了,我正在安排人路上截住他们的信使。到时候有了信件这样的真凭实据,那就厉害了!晋西北太古平遥这边的大家族,这些年做女真人的生意,肥得放屁都油裤裆!”
“这样的大家族要是让咱们抓住两个,西北灾民就满够用!”
“要是能再多抓住俩,等王爷赈灾完了回去的时候,都能有多余的银子拿回去!”
“啥?我来是赈灾来的啊!我怎么能往回拿银子?”朱常浩闻言,眼睛一下就瞪得溜圆。
“要遭灾的地方可不止西北,东边不还有山东和河北呢?我的活爹呀!”潘龙庄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儿地说道:“你回去的路上,顺便给山东河北也赈一回灾不好吗?”
“还有……”
“还有?”朱常浩又瞪了一下眼睛。
说实话如今他对这位潘龙庄,可真是服得五体投地。要不是这小子跟着自己,他朱常浩就得眼睁睁地看着数万灾民饿死!
可是这家伙不但帮他稳定了局势,不断的侦查情报,甚至几天的工夫就把通敌卖国的商人,给查了个底儿掉。
如今就要收网了,西北的大批灾民终于有了希望,甚至山东河北的赈灾款,都也有了眉目!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小子,老师沈渊的入门弟子的杰作。他看着这个被冻得满脸青鼻涕的家伙,朱常浩真想把他抱过来,先亲个嘴儿再说!
“还有……”
“还有啥事儿?”听到这里,朱常浩又向着潘龙庄问道。
“京师来信了,老师被夺了广东布政使和三大市舶司,朝廷给老师任命了一个有名无实的江南巡阅使。”
“啥!”朱常浩一听这话就急了,这家伙差点来个原地起跳!
“那老师不白去了吗?那江南怎么办?”朱常浩随即急赤白脸的向着潘龙庄问道:“朝廷怎么能这么糊涂?老师这样的无双国士!嗯……”
说到一半儿,朱常浩就看到了潘龙庄脸上的表情,这哥们儿正耸了耸肩膀……
这时朱常浩才想起,把沈渊一撸到底这件事里,百分之百有他那位父皇的一份!
“老师怎么办?哎呀我去!”朱常浩这边抱着脑袋,就想往地上蹲。
此时这位小王爷,正一脸的沮丧和绝望。
……
老师沈渊在江南干得好好的,却忽然失了圣心,这对于朱常浩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般。这一刻他只觉得塞外彻骨的寒风,都吹到自己骨头缝儿里来了。
“你还是担心你那个朝廷吧,”这时的潘龙庄“嗤”的一声,冷笑着道:“我师尊沈渊,岂是池中之物?”
“反正想要暗害他的人,到现在我还没到有好下场的。纵使与天下对敌,那又如何?倒是那个倒霉朝廷……别说我没提醒你,人难受,都特么自己作的!”
“……唉!”这件事事关自己的父皇,朱常浩也不知道该咋说。
随后他就觉得潘龙庄把手往自己的怀里一塞,有一个什么东西被他塞了进来。
挺沉挺硬,感觉好像是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朱常浩正想往怀里摸,却被潘龙庄用眼神制止住了。
“熟牛肉,饿得受不了就垫一口!真想拿粥度命呢?那句话说你也合适……难受都特么自己作的!”
潘龙庄意味深长地扔下了这句话,然后他一转身就进了地窝子,只留下个一脸愕然的瑞王朱常浩。
……
此时的瑞王朱常浩咬牙切齿地站在原地,半晌都没缓过神。
自己的老师遭到如此对待,朱常浩的心中也不免忿忿不平,同时在他心里也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悲凉之感。
天下如此,夫复何言?
朝廷和父皇却对老师如此猜忌,却不之会遭受到老师怎样的反击……朱常浩看着周围一片寒风中的灾民营地,只觉得自己辛辛苦苦营造出来的这堵墙,却在转身间,就被另后面那些人七手八脚,给拆得不亦乐乎。
拆墙是这么容易,而且乐此不疲做着这件事的人,却有那么多!
即便老师有着天下人难以企及的才华和智慧,他能禁不住这么多人拖后腿吗?
老师!这不怪你!这不怪你!
朱常浩摇摇晃晃,脚下踉跄着挣扎上了土坡。
耳边朔风呼啸,一阵难言的奇寒彻骨!
……
这时的沈渊正在韶关。
经过重新设计的蒸汽动力水压机,今天是第一次试运行,这对于沈渊来说是个大日子。
这种重型水压机,是用来把钢铁反复锻压而设计的。除此之外水压机还可以将巨型钢制部件简单塑形。
之后经过精细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