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个消息在广州城内传开,乡亲父老义愤填膺,都对沈渊此等恶行难以容忍。”
“也就因为这个,今日城里有大批民众堵在布政使衙门向沈渊喝问,让他出来解释,可沈渊却依然是避而不见!”
只见卫明阳脸上带着悲愤之色,向陈巡抚说道:“属下早就有心查办这件事,可是职务所限,哪里有以下犯上的道理?”
“如今陈大人到了广州就好了,正好为我们广州官民查清此案,还我们广州一个朗朗乾坤!”
……
如今的卫明阳这番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里面的逻辑也是滴水不漏。
听到此处时,这位陈嘉恒巡抚也在心里核计……沈渊这家伙,真的敢如此猖狂?
好家伙!朝廷委任他做地方官,他居然带兵抢劫地方上的富户地主?这还有王法没有了?
不对啊?沈渊那家伙……他不至于吧?
此时的陈嘉恒大人脸上未免露出了狐疑的神色,而知府卫明阳见状,则是赶紧趁热打铁。
就见他向着陈巡抚说道:“抚台大人!我这边还有广州城内四大商会带领的数十名商家,刚才也到码头上迎候大人来着。”
“他们集体请愿,想请大人查办此事,为粤东十三家申冤报仇……这四家商会里面数十个大商家,差不多广州城内所有大商户,都云集在此!”
“大人,”就见卫明阳忧心忡忡地说道:“若是大人不当机立断,怕是广州城的风潮愈演愈烈,会酿出民变啊!”
“嘶!”这卫明阳说了这么半天,最后的这句话才是最有分量的,陈嘉恒大人听了以后,心里也是暗暗一惊!
话说在这之前,他处理不处理沈渊,原本是他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他还在暗自犹豫。
可是一听“酿出民变”这四个字,陈大人立刻就意识到,这里面的后果可严重了!
如果自己真的不管沈渊的案子,一旦要是广州出现杀官造反事件,那“尸位素餐、不理政事、酿成民患,导致东南不稳”的罪名,自己也是难辞其咎。
而且他作为地方上的最高长官,他还是头一个要被查办的!
想到这里时,这位陈大人心里不仅暗自着急起来,可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面沉似水,没有表态。
眼见得陈巡抚正在左思右想,难以做出抉择,这时的卫明阳他们几个人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
只见卫明阳招了招手,让人把四大衡的人带进来。过了一会儿,几十个脑满肠肥的大胖子一进院儿,立刻就向着抚台陈大人拜倒,好一阵哭诉!
他们这个说,广州城内要是任凭沈渊胡作非为,将来他们积攒的财富和身家性命,也怕是一样难保。
那个说,沈渊倒行逆施,现在已经弄得广州城风起云涌,要是再不查办,只怕就有人要造反了!
这几十个商人一进来就是乱哄哄的七嘴八舌,顿时就让低头沉思的陈嘉恒大人皱起了眉头。
他心里虽然暗自恼怒,但也很清楚像是四大衡这样的大商家,他们一个个经营多年根深蒂固,背不住在朝廷和京师官场上,都有给他们说话的官员!
如果自己要是同时得罪了全广州的商家……这也是麻烦得很啊!
想到这里,陈大人心里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
他随即就向着卫明阳说道:“刚才本官看了,在码头上欢迎的官员不少……广州市舶司的同僚是哪位,他来了吗?”
“来了!”卫明阳一听这话,就知道了陈嘉恒大人是什么意思,他随即恭敬地答道:
“广州市舶司司丞陈守志,刚刚就在码头上迎候大人来着,现在还在院子外面伺候,抚台大人您要见他?”
“对,把他喊进来我见见。”
巡抚陈嘉恒随即就吩咐了一声,在此之后卫明阳飞快地吩咐出去,没多久府衙的衙役就把外面的陈守志带了进来。
……
这个陈守志之前曾经出现过,就是被霍四哥他们冒充山贼,套了麻袋绑架过来的那位。
他在这之前一直被软禁在小夏姑娘的家里,不管是政务公事还是私人行动,哪里有他能做主的事儿?
这次听说巡抚大人要见他,陈守志战战兢兢的就往里走,等到他进了院子一抬眼,立刻心里就是一哆嗦!
整个院子里,臬台都司两大衙门的主官和广州知府卫明阳大人,还有那七八十个广州富商,全都在回头看着自己。
他们这一张张脸,就像是葵花朝向了太阳一样对准了自己,只是他们面无表情,眼神中也没有丝毫人性!
陈守志就觉得眼前的情形,就像自己走进了一个房间,墙壁上挂满了画,而那画上的每一个人都诡异地转过头,看向了自己一般!
这种无言的威胁和巨大的压力,让陈守志两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他就见上面一脸威严的巡抚陈大人向他问道:“陈守志大人……本官问你。”
“自从新任布政使沈渊到了广州之后,他有没有巡视过市舶司,或是召你过去见过他?”
“没有!”陈守志一抬头,看见周遭那些人还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他随即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