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说完,沈玉楼在旁边听着也没说话。
沈铎这几句话里的意思,其实就是不同意了。
不过他却在事态将来发展的角度来讲这件事,倒是显得他挺有眼光,
而另一位沈家的官员名叫沈钟,是一位吏部的三品官。他见沈铎说完了,沈钟也抬起头,皱着眉说道:
“沈渊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这孩子心性好不好,我看倒是没关系,心性将来总可以慢慢磨练的。但是有没有出息,现在已经能看得出来了!”
“这些日子以来,沈渊在京城做出了不少大事,说明这孩子还是值得我们不遗余力去协助的。”
“更何况沈铎表兄刚才的话说得也不在理,人家沈渊啥时候纠缠着咱们家族,非要让咱们大伙给他帮忙来着?”
“之前沈渊惹下了那么多麻烦,就算人头落地之前,人家也没到你沈家的门前,求咱们救他一命吧?人家沈渊那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从血海刀山里爬上来的!”
只见沈钟看了沈铎一眼,又不慌不忙地说道:“这孩子自打到京师以来,就算遇到了天大的麻烦,都没找过咱帮忙。”
“倒是前不久开办万国博览会,认购店铺的时候,他来找咱们家族入股了……在京的这些叔叔伯伯们,分红时候可是人人有份儿!”
“要说别的你们看不见,分到自己手里的银子,你们的眼睛总能看得见吧?”
说到这里时,就见沈钟扬起了下巴提高声音说道:“人家沈渊为难的时候不找咱,分银子的时候倒是找咱来了!”
“所以沈铎表兄说这话,我觉得不对。现在不是考虑沈渊将来会不会缠住咱们寻求帮助的时候。这种情况我觉得根本不可能发生……沈渊就是死,都不会求到家族的头上。”
“反倒是人家小家伙儿就找了咱一回,还是让咱们去分钱的!”
“所以现在依我说,不是看咱们够不够亲戚情谊的时候,而是看咱们人品够不够用的时候!这样的孩子,我不管你们帮不帮,反正我沈钟是非帮不可!”
“可他要是闯下大祸来呢?”这时的沈铎听到沈钟句句都在说自己天性凉薄,别说够不上一门亲戚了,现在连个人都不够格儿,他却是有些恼羞成怒。
就见他冷冷的说道:“难道沈渊这么个不知道好歹的年轻人闯下了大祸,将来还要咱们沈氏家族的所有人,给他一块陪葬不成?”
“我也没让你陪葬啊!”这时的沈钟一回头,对着那个满脸不阴不阳的沈铎说道:
“我就是告诉大伙,谁要是不愿帮忙的话,就把上次的分红给人家吐出来!”
“怎么样?感觉如何?”这时的沈钟一边看着脸色青白不定的沈铎,一边看着旁边那些若有所思的沈家兄弟们:
“这一家三四万两银子,收的时候大家都是眉开眼笑的,往外掏的时候就知道多难受了吧?”
“你们别忘了,人家沈渊可是照着人头给咱们分红的,这样的钱,人家一共往外拿了四十份!”
“还说他不知好歹,还说他胡作非为?你们现在回想一下,他给家族拿出四十家店铺的时候,那是何等的胸怀?”
“就这样的手笔胸襟,咱们这些兄弟们有几个能做得出来?这孩子有出息,反正我是认准了!”
“得得得!”沈玉楼一见沈钟的话越说越激动,他赶忙在旁边摆手让沈钟坐下。
在这之后,他满脸责怪地向着沈钟说道:“就算你的说的话句句在理,可也不至于用这么损的词儿吧?眼下这可都是自家兄弟!”
“咱们沈家可不同于一般的商贾之家,咱们是左儒右商。你们更是是读书中举的人,谁还能不明白这里的道理?”
只见沈玉楼用眼神制止了沈钟的急躁,之后他笑着说到:
“刚才沈铎兄弟说得其实也没错,人家是在为整个家族的荣辱考虑。”
“当然沈钟说的家族亲情,也是咱沈家上下团结一心,创下今日这番基业的基础。”
“大家都是为了沈家好,说话就不要那么难听了。”
只见沈玉楼这番话慢慢地说来,却是不急不缓,声音也沉了下来。
一时间,大家焦躁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了些,就见沈玉楼接着笑道:
“趁着大家还没做好决定,我就跟大家说说沈渊这个人吧。毕竟我常在扬州,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
“沈渊这孩子……他能做大事,德性也好,也够仁义,就是做事的方法有时偏激了一些。”
“我倒是不赞成他做事的手段,但是对他的人品,我沈玉楼却是十成十佩服的。”
“所以这次我要提醒大家一点……”当沈玉楼说到这里时,他的目光在天井中三四十位沈家官员的脸上,一一看了过去。
他笑着说道:“如今在朝堂上,咱沈家两头下注。你们有的站在太子这头,有的站在福王那头……可是将来呢?
“我要提醒大家的这句话就是:如果将来两头都输了怎么办?”
“如今沈渊已经摆出了架势,谁的脸面都不给,就一门心思效忠天子。可要是你们这两个热灶全都灭了呢?那样将来咱们沈家在朝堂上,就只剩了一个赢家……就是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