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回头看了一眼江寒凌,示意他来说说看法,于是就见老江用手指着趴着桌上那个死者说道:
“他应该是第一个……猝不及防之下,这人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被人一招封喉而死。”
“然后他是第二个,”说着老江用手又一指那个连人带椅子倒下,脖子侧面被人刺中的死者说道:
“他当时是看到了第一个人被杀,惊恐之下从桌子旁边挪开了自己的椅子,看来是想要站起来。”
“可是在这过程中,他被那个凶犯一招刺中了脖子侧面,所以才会连人带椅子跌倒,而且方向和桌子并不平行。”
“之后谁是第三个就很难说了,”就见这时的江寒凌先是看了看门边上脸朝下的那个,然后又看了看窗户旁边脸朝上的那个死人。
“门边的这个,似乎是想要向着门这边冲过去,却被凶犯一招刺中了正面的脖颈。”
“南窗户边那个也是咽喉正面中招……他们俩谁先谁后就不好说了。”说着,江寒凌指了指地上那把跌倒的椅子说道:
“那得看这把椅子是属于谁的,或许还可以判断出来凶犯杀人的先后顺序。”
“有道理!”沈渊听见这话,立刻就点了点头,然后又向着江寒凌问道:“很精彩!还有吗?”
“凶器……我看不出来他是用什么东西杀的人!”就见这时的寒凌皱着眉头,不解地说道。
……
沈渊知道江寒凌说得确实没错,刚才他在查看尸体的时候,一直就在注意每个尸体身上那个鲜血淋漓的致命伤口。
这肯定不是刀伤或者是剑伤,这一点从伤口形状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因为伤口上并没有尖锐的刀刃切割的痕迹,单刃双刃都没有。
而且四个伤口基本上都差不多,所以说明很有可能四次致命伤,都是出自一人之手。
沈渊随即拿起桌上的一个水杯,蹲下来将窗边仰面朝天的那个死者脖子上伤口血迹冲下去。
为了怕冲不干净,他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只毛笔,在伤口上搓洗了一下。
这下伤口周围的血迹基本上被清理干净了,沈渊和江寒凌两个人蹲下来,仔细看了一眼这个伤口的形状。
如果要是让沈渊来说,这东西简直活灵活现就是枪伤!
一个圆圆的洞,比男人的手指头还粗,如果算上皮肉的弹性收缩,凶器应该比这还要粗大一点才对。
洞口的边缘整齐,说明凶器无刃无锋,截面基本上是圆的。
然后沈渊把笔倒过来,用毛笔末端捅进了那个伤口……探底之后发现,伤口的深度是两寸有余,几乎贯穿了这个人的整个脖子。
然后在江寒凌诧异的目光里,沈渊还用毛笔在那个伤口里搅动了一下。
伤口里发出了皮肉和血液被搅动的吱吱声,沈渊把鲜血淋漓的毛笔拔出来以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当他看到江寒凌不解的眼光,于是沈渊就向他解释道:“我是看看伤口里有没有弹丸……刚才毛笔的触感,没有接触到金属弹丸。”
“那就不是火枪了。”这时的江寒凌也立刻明白了沈渊的意思,他也点了点头。
“其实火枪的可能性本来就很小,”沈渊皱着眉摇了摇头道:“如果是火枪的话,那就会有四声枪响,这工部大院儿的里面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听不到?”
“而且伤口没有贯穿,里面没有弹丸,那就可以彻底排除火枪了。”
当他们俩直起身来之后,沈渊把毛笔和水杯放在一边,随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根据伤口上的情况来看,凶犯所用的凶器应该像个锥子……当然是特大号儿的。”
“这个锥子不知道有多长,但是末端尖锐,而且有这么粗……”说着沈渊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凶手杀人的手法非常快速,以至于这四个人都没能发出惊叫声,就全都死于一瞬间。”沈渊又接着说道:“这和李尚书所说的情况相符。”
“当时这四个人肯定是死得非常迅速,所以和他们相隔不远的厢房里,还有对门的人都没有听见他们死去之前的喊叫声。”
“还有吗?”这时的江寒凌也点点头,确认了沈渊的结论,然后又向沈少爷问道。
“还有就是凶手离开的路径,当然也包括他进来时的路径。”沈渊看了看这个房子周围,除了用来出入的房门之外,这间官厅的南北两面全都开着窗户。
沈渊又皱了皱眉,然后他就看到江寒凌正在好奇地看着自己。
于是沈渊叹了口气,指着窗户解释道:“我不是在说凶犯逃生的路线,而是说案发时的那一刹那。”
“可惜这是在京师,如果要是在江南的话,这些案子可能就不是这样了,因为在江南,院子里的人可以通过窗户,看到屋子里的情况。”
听他说到这里,江寒凌还有些不明所以,显然这位锦衣卫百户根本没到过江南。
沈渊指着南边的窗户向他解释道:“在我们江南,窗户都是竖着开的,从窗台以上就是像房门一样,都是一扇一扇可以立着打开的窗户。”
“可是这京师的房子……”到这个时候,江寒凌终于还是听明白了。
原来京师的房子修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