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咱们大明,只要差事做得好,县丞升任县官的也不在少数,偏偏就是你这种胸无大志……”
“咳!”眼看着唐利越说越狠,刘征连忙咳嗽了一声,想打断他的话。
“对了刘大人,你说我说得有没有道理?”结果这个唐利被打断之后,居然还把话头一转,引到了刘征头上。
“你这头死猪自己作死,就不要害我了好不好?”刘征一边在心里骂街,一边连忙摆手说道:“你竟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
一听见刘征的话,这时的唐利眼前又是一亮!
“对了,今天还有正事儿呢!”唐利一回头,扬着下巴向沈玉亭说道:“现在我交了官印,衙门里正在清点库房、移交案卷、刘县令也还没正式接任。”
“一县不可无主,按照大明律在县令不能处置公务时,就由县丞代为履行县令职权。”
“今天我们两个来,是因为在你家长乐街太平巷口出了个案子,没奈何我们两个都不在任上,这个案子当然就着落在老沈你的身上了。”
“我告诉你,你可给我仔细查访,尽快把案子破了,这样的杀人案子若是成了悬案,我可饶不了你!我跟你讲……”
“杀人案?”听到这句话沈玉亭就是一惊,就连沈渊都抬起了头。在他们家太平巷口?那就是街坊被杀了?
“巷子口的弥勒庙,庙祝和他媳妇昨夜刀伤殒命,从现在开始,这是你的事儿了!”
听唐利说到这里,沈玉亭就是一皱眉,而沈渊也连忙在记忆里翻找着弥勒庙里的情况。
那个庙祝好像姓黄,家里有个媳妇儿倒是生得极漂亮。过去那个沈渊还曾经调戏过她,非常顺利地挨了一巴掌……这俩人被杀了?
“走吧沈大县丞?你过去查案,我们两个也跟着瞧瞧!”这边的唐利完全没留意到刘征眼里阴郁的怒火,还在那儿趾高气扬地催促沈玉亭。
……
一群人走出了沈家的大门,外面的石勇捕头正带着捕快,正在毒日头底下汗流浃背地等着呢。
见到沈玉亭,石捕头用眼神打了个招呼,还特意向沈渊点了点头。
沈渊也微微颌首回礼,说实话这位石大叔在他营救父亲的时候,确实起到了关键作用。
如果不是石勇事先告诉自己两位县令的情况,同时还替沈渊传话,只怕事情也不会那么顺利,所以现在沈家算是欠人家一个人情。
从石勇捕头的表现上来看,沈玉亭没白交下他这个朋友。他现在也对沈渊尊敬有加,所以也算是个自己人了。
沈渊在父亲出门时也跟了上来,刘征是看见了没说话,唐利则是得意洋洋的往前走,根本没注意到沈渊。
等到他们一路来到弥勒庙时,还没进庙门就见一阵苍蝇乱飞……在这样的季节里,尸体腐烂的速度可是极其惊人的!
……
一边走,太平巷的里正一边给他们介绍情况。这下来了两位县令一位县丞,里正说话时不免战战兢兢……何况里面还有俩死人呢。
里正所说的情况很多沈渊都知道,但也有他不知道的。随着他的讲述,渐渐弥勒庙的案子就在他心里清晰了起来。
原来这座弥勒庙,是个跟正常人家院子大小差不多的小庙。平日里香火不旺,几乎已经破败得差不多了。
庙里的庙祝名字叫黄唐,他一年前花了钱,把这座庙简单地修整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招待那些烧香拜佛的人。
这座庙里没有和尚,庙祝这个职务一般是和尚聘请来的人,专门负责庙里迎来送往,还有和各路施主打交道。
所以庙祝不是和尚,也可以正常成婚。像这位庙祝黄唐,就在半年前从青楼里赎出了一个姐儿娶了做夫人,俩人把这座弥勒庙弄得跟个夫妻店似的。
“庙祝媳妇叫什么?”沈玉亭听到这里,随口向里正问道。
“叫云霓,”里正一犹豫,还在想着这位黄夫人的姓名,却被旁边的沈渊一口说了出来。当然他随既就被老爹回头瞪了一眼。
这些妇人的名字,你打探得倒是清楚!沈玉亭一边好笑地腹诽,一边接着带人往里走。
穿过大门,寺庙前有一个小小的院子,后面就是佛殿,其实也就一间房子大小。
房门大敞四开,一万多苍蝇在院子里飞得嗡嗡作响,一个死人正躺在门槛里不到两尺远的地方。
一进正殿,沈渊鼻子里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檀香味!
“好家伙,烧这么多香!”他一边皱眉,一边接着听里正的讲述:
“庙祝黄唐三十六岁,媳妇黄氏,从艺时的名字叫云霓,二十多岁年纪……”
随后讲述的人换成了石勇:“今天早上一位香客发现大门没锁,一进来就看到了地上的死人,案发的时间应该是在昨天晚上,周围的左右邻居没有听到呼救声……”
石捕头一边讲着,大家一边迈进了大殿的门槛。
沈渊随即看到庙祝穿着一身小褂,脸朝下死在地上,青砖铺的地面上一大滩鲜血,已经凝结成了紫黑色的粘稠状。
“黄唐是咽喉上一刀毙命,庙里的功德箱被人踹开,昨日一天的香火钱大概两三百铜钱,被人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