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千晨一路尾随,彩月并非带着程之微到了蓬莱殿,兜兜转转,竟是来到僻静凉亭之中。
凉亭之内,暖炉升起袅袅炊烟,饶是如此,却还是让人遍体生寒。
唯恐被人发现,锦千晨刻意拉开了距离。
“什么人?”顾花蕊一声大喝,说时迟那时快,她已经腾空一跃,朝着锦千晨那边而来。
锦千晨一惊,正要闪躲,然而顾花蕊已经到了锦千晨的身前。
顾花蕊二话不说,伸手便抓住了锦千晨的肩膀,锦千晨试图挣扎,然而顾花蕊力度极大,不输于男子。
锦千晨回头,冷冽的视线向着顾花蕊扫过,顾花蕊看清锦千晨,惊骇不已,手上的力道顿时松了下去。
“怎么会是你……”顾花蕊震惊之后,不过刹那之间,便恢复了平静,盈盈一笑道:“原来是九皇嫂,是花蕊冒犯了。”
眼看顾花蕊转身想要离开,锦千晨立马抓住了她的手腕,犀利开口道:“公主平素里一声不吭,文不通武不就,默默无闻,未曾想竟然有如此了得的身手。”
“在这南越帝都,只怕能够在功夫上胜过公的人,屈指可数。”锦千晨与顾花蕊四目相对,顾花
蕊顿时有了一种无所遁形之感,慌张道:“深宫之中,波橘云诡,花蕊学一些本事防身,也是无可厚非。”
“外人都说九皇嫂单纯天真,事实上,论智谋韬略,整个南越,只怕也没有女子能出其右吧?”顾花蕊强做镇定,反唇相问。
程之微朝着这边走来,锦千晨视线落在了两人身上,片刻之后,笑道:“我只当程大人与皇贵妃交情颇深,未曾想程大人与公主竟然也是旧相识。”
“皇后娘娘舍不得公主离开,一直以来,公主不住公主府,反而呆在深宫之中,若是千晨记得不错,公主只在三年之前,离开过宫中。”锦千晨试探地看着顾花蕊。
“三年之前,宁家老太君花甲大寿,公主也曾过去贺寿。”锦千晨思索片刻,心中已然明白了什么,似笑非笑地问道:“难不成就是那个时候,公主认识了程大人?”
顾花蕊紧张看向程之微,豁然一笑道:“九皇嫂料事如神,花蕊佩服。”
“只是花蕊也没有想到,今日九皇兄去了哪里,竟然会让程大人代他上朝, 此事若是被外人所知,可算是欺君之罪。”顾花蕊压低了声音,意味深
长地开口。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倘若锦千晨胆敢将她与程之微相识的事情说出去,那么她便也敢与顾习凛鱼死网破,到时候谁也讨不到好处。
“难为公主担忧,王爷无事。”锦千晨盈盈一笑,看着程之微道:“看来公主与程大人关系甚笃,若不然程大人也不会在朝堂之上,极力反对公主和亲突厥。”
“睿王妃,下官反对此事,虽有私心,但突厥狼子野心,本就不该纵容,下官也是为了南越。”程之微上前一步,赶紧解释道。
“程大人忧国忧民,千晨敬佩。”锦千晨倒是不怀疑程之微的话,转身道:“既然公主与程大人还有话要说,千晨便不爱打扰了。”
“程大人今日顶替九皇兄,也是九皇嫂的意思吧?”顾花蕊面目严肃,“程大人是要帮着九皇兄了?”
“宁家对程大人有收容知遇之恩,当初花蕊极力说服程大人相助兄长,程大人断然拒绝,怎么如今却帮着九皇兄了?九皇兄与宁家可是势同水火。”顾花蕊凄然看向程之微,见程之微不言不语,顾花蕊冷笑道:“程大人不愿意为花蕊做出半点妥协,可是最终还不是背弃
了宁家?”
“公主应当知道,太子庸庸碌碌,不成大器。”程之微见顾花蕊如此,心如刀绞,紧闭双目,却还是断然说出如此狠话,“太子之位,岌岌可危,便是下官全力相助,又能如何?”
“朽木不可雕也。”程之微此言,若是被人听去,便是杀头的大罪,然而在顾花蕊面前,他说得毫无顾忌。
“宁家的确对下官有收容之恩,只是轩王为人狠毒凉薄,手段狠辣绝情,宁家醉心权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实不为大丈夫所为……”程之微说到此处,痛心不已,“三皇子并非良主,便是为了南越百姓,为了天下苍生,下官也断然不会因为收容之情,与宁家同流合污。”
顾花蕊眼带湿意,听闻程之微的话,她也与有荣焉,欣然一笑道:“打从第一眼见到程大人,花蕊便知晓程大人是有主见的,与宁家所有人都不一样。”
“诚如程大人所言,皇兄整日浑浑噩噩,一事无成,程大人瞧不起皇兄,不愿意倾力相助,也是理所当然,花蕊不敢说程大人半个不字。”顾花**乱如麻,强忍住自己眼中的委屈与泪水,“花蕊只问你,程大
人眼中可有花蕊位置?”
“母后空占皇后之位,有名无实,倘若皇兄太子之位再不保,程大人可想过花蕊又是什么下场?程大人心胸宽广, 装得下天下,唯独装不下 花蕊?”顾花蕊终究没有忍住,两行清泪簌簌落下。
“睿王仁厚,定然不会要公主性命。”程之微笃定开口,见顾花蕊不以为意,他郑重其事道:“倘若下官识人不清,看人不明,睿王最终对公主赶尽杀绝,公主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