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到了二零一零年的年底,过年前的一个月,父亲打来了电话,他不是要钱的,而是催婚的。
“小甚,孩子,你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结婚的事了。”老苗从来没有像那天打电话一样认真。以往的他总是嘻嘻哈哈,那天,隔着电话都能感到他严肃的表情。
苗小甚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年前,远在南方的弟弟打来电话,说他跟一个同样是君子市的老乡谈起了恋爱,姑娘比他小两岁。
苗小甚为弟弟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想到了自己的感情问题。二十五岁了,过了年就二十六岁了,也是时候成家立业了。
也就是在外地工作,家里人看不见,要是在老家工作,他这个年龄的未婚青年已经算是大龄青年了。
不管是在城市还是在农村,像他这样家境不好,又没有房子没有车子在外漂泊的人是不好找对象的。
可能是多上了几年学,苗小甚有些心高气傲,一般的女孩他还看不上;条件好的女孩也看不上他。
“不着急,等我买了房子再找对象也来得及,现在就是找,不也都得要房子车子吗,还有彩礼。”他的话让父亲变得沉默了。
可不是,现在结婚都离不开房子、车子、票子。想到这些,想起叶艳青说过的顾家有房有车,家境好之类的,苗小甚突然觉得有点无地自容。
他不知道自己拿什么给心爱的女孩幸福,房子没有,车子也没有,积蓄倒是有一点,但是父母在农村老家生活,而且年龄越来越大,他有必要多准备点钱预防他们生病。
农村的老人不比城里的老人,他们虽然也有合作医疗,也有养老补助金,但是,他真的难以想象,百十块钱的养老补助对一个老人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顾家就不一样了,他的父母有生意,有钱,没有后顾之忧,又只有他一个儿子;看看自己的家庭,真的不忍心方知跟着自己过苦日子。或许,方知的父母也会这么考虑。
父亲又闲聊了一会儿,失落地挂断了电话。
苗小甚陷入了沉思。他们这样的人家,在农村很少有人给上门介绍对象,因为拿不出彩礼,家里的房子也破破旧旧的,父母身体也不好,还有个弟弟;谁愿意嫁到这样的人家。在媒婆眼里,这种都是介绍不出去的“困难户”,即便苗小甚顶着一个法学专业的大专生的学历,但也比不上房子跟车子来得实在。
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苗小甚仔细回想了自己跟方知的过往。六年的时间,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个可爱的女孩身上,纵然已经表白,但是无济于事。
比起让方知来到自己身边,他还是更希望这个可爱的女孩有一个好的归宿。那么,唯有自己努力挣钱,在物质上达到一定的条件之后,才可以有资格跟方知共度一生。
那时候的苗小甚已经有了公积金,他想好了,自己要更加努力工作,争取在两年之内买上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到时候,说话也有底气。
回头想起红秀,他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一方面,红秀是个很热情的女孩,落落大方,也非常活泼,什么事都不计较,一心对你好;这让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女版的自己。
不可否认,红秀是个好女孩。她跟苗小甚是同岁,也是八五年出生的,本科学历,是蓝海市郊区的人,父母是渔民。
红秀留着齐肩的长发,喜欢穿简单的白衬衣,蓝色牛仔裤,一双普通的板鞋;这样子倒是跟苗小甚很搭。
或许,冥冥之中,红秀才是适合自己的女孩。
这样想着,苗小甚又有点不甘心,他放不下方知,但又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方知不是一个物质女孩,但是,她不得不为家庭考虑,为父母考虑,为她的弟弟考虑。
如果有一天方知选择了嫁给顾家,苗小甚也是无话可说;他只是希望自己挣钱的速度能快一点,再快一点,最好赶在方知结婚之前。
叶艳青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如果方知已经订婚,她一定会告诉苗小甚。她没说,证明什么都没有。或许,双方的家庭还没有商量好,毕竟,方知的家庭比男方的家庭差很多,男方的父母可能也在考虑门当户对的问题。
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红秀的身影不断在苗小甚脑海中晃悠,晃得他心烦,但怎么也抹不去。
自从开始理财之后,苗小甚也开始认真研究起基金和股票。他看了大量的书籍,也研究了不少视频,最后,选择了定投基金,三只不同的基金,有指数型基金、混合型基金,还有少量股票型基金;至于股票,他暂时还没有研究明白,也不敢轻易尝试。
他完全想不到,这些定投的基金,每个月千把块钱的投入,在日后会给他带来丰厚的收益。这都是后话。
回头说一说老苗,给儿子打这个电话之前,他已经犹豫了很长时间。小儿子打来电话,说在南方谈了个女朋友,还是君子市的同乡人,让人喜上眉梢;转而想到了在外打拼的大儿子。
说实话,大儿子小甚老实,做事稳重,没有小至灵活,也没有小至心细;老苗一直担心大儿子找不到对象。大儿子是那种追求完美的人,他总是想着等自己有了房子,有了车子,有了存款,等一切都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