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赫连珏是多疑也好,还是谨慎也罢。
徐王妃作为弟媳妇,不会轻易评判。
但,却也不能放手不管。
生病可大可小,有时候一个风寒也能要了人的性命。
更不用说,他们是在闷热潮湿的岭南,毒雾瘴气防不胜防。
且瘴气这东西,一旦中了毒,就是本地人也没有什么治愈的办法。
万一——
徐王妃不想乌鸦嘴,但这种事儿,不能不做好万全的准备。
若是赫连珏真的出了事,作为同行的人,徐王妃和四皇子都没有什么野心,也会被人怀疑。
没办法,有动机有嫌疑啊。
“要不,我悄悄给阿元阿姊写封信?将此事告诉她!”
徐王妃跟四皇子这般商量着。
“也好!赫连珏虽然自大又孤傲,可他也是真心看重谢氏。”
四皇子摸着下巴,仔细地想了想,点头道:“而且,在越王府,谢王妃也是非常有地位的。”
就像他家阿鸢在邕王府,都是一言九鼎的人呐。
不过,四皇子觉得,谢元似乎更强悍。
这种强悍不是表现在武力值,而是她的能力。
修建王府、招兵练兵,在海上建桥,还有做生意、搞拍卖会……
整个越州,乃至大半个岭南,都有越王妃谢氏的传说。
她俨然成了不亚于赫连珏的存在。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谢元有了儿子,她完全可以踢掉赫连珏,自己上位当王太后!
啧啧,做个拥有实权的王太后,可比给丈夫打工强太多啊。
关键是,你见过被丈夫休弃的妻子,有见过被儿子废掉的亲娘吗?
历史上那些仗着太后身份,独权揽权的女人还少了?
四皇子觉得,就谢元的能力、心性、手腕,以及她所表露出来的独立与坚强。
一旦赫连珏有个万一,谢元自己就能撑起整个越王府,并按照赫连珏的计划,一路发展下去。
即便她自己做不了名正言顺的“女亲王”,她也能推儿子上位,当个拥有实权的王太后。
嘶~~
等等,若是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谢元这个有野心的女人,莫名有些危险啊。
万一她生了异心,趁着赫连珏重病搞事情——
“呸!呸呸!”
四皇子被自己的脑补都吓到了,他连忙呸了几声,对自己说道:“我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谢元虽然有野心,可她跟赫连珏的夫妻感情极好!”
“且看她为了赫连珏尽心竭力的模样,应该也是十分看重赫连珏!”
“最最要紧的一点,谢元还没有生育。别说儿子了,连个女儿都没有,她能做什么妖?”
就算赫连珏真的出了事,越王府上下,哪怕重点防备四皇子这个邕王,也断不会怀疑谢王妃!
四皇子用力摇摇头,试图将脑袋里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都甩出去。
徐王妃:……自家铁憨憨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过,徐王妃虽然偶尔会跟四皇子开玩笑,说些“大智若愚”的褒义词。
但她不会总针对四皇子的蠢笨,更多时候,徐王妃会选择“无视”。
假装没有看到四皇子犯蠢,换个话题,给四皇子留足面子,避免尴尬。
这一次,徐王妃也是老样子。
她笑了笑,按照自己的思虑,继续说道:“王爷说得对,阿元阿姐在王府还是颇有些威望的。”
“下属和亲卫们,应该都会听她的吩咐。就是越王殿下,也更愿意听阿元阿姐的劝说。”
四皇子收敛了心神,说道,“那你就给她写信吧。你们不是有信鸽?可以飞鸽传书!”
“对!我这次出行,也把信鸽带了来!”
说着,徐王妃就开始命人准备纸笔。
四皇子与徐王妃聊得开心,竟跑到一旁,拿起墨条,帮着研磨。
徐王妃拿起毛笔,在砚台上蘸足了墨汁,抖动手腕,刷刷地写了起来。
不多时,她便写好了。
将纸展平,放在桌子上晾干。
岭南潮湿,衣服都湿乎乎的,墨迹干得格外慢。
好半晌,墨迹干了,徐王妃才将信纸折好,卷成卷儿,放到特制的纸筒里。
仆从们抱来了信鸽,徐王妃将纸筒扣在了鸽子的爪子上,然后亲自来到外面,将信鸽放飞。
鸽子迅速飞高,远去,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黑点儿,然后消失在天空中。
“希望越王殿下的病不重!”
徐王妃望着越州的方向,喃喃自语。
……
赫连珏打发了周诚,独自一人坐在大帐里。
吃了药,症状有了缓解,赫连珏也有精力写信。
离开越州后,赫连珏定期都会给谢元写信。
在信中,他或是讲一讲沿途的见闻,或是说一说被蚊虫叮咬的酸疼。
又或是吐槽一下自己的蠢弟弟。
这次,赫连珏照例先吐槽四皇子办的蠢事,然后才话锋一转提到了自己的病。
赫连珏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在提及自己生病的时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