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谢元在感受到那股心悸的同时,刚刚那些罗州的赫连珏,脸色有些潮红。
“周诚,按照交州和黄州的例子,留下三千人建立罗州大营。”
赫连珏叫来副将,也是曾经的暗卫。
不过,他已经将这人由暗转明,还赐了姓名——以国朝“周”为姓,以“诚”为名。
周诚果然没有辜负赫连珏的期望,他对赫连珏无比忠诚。
“是!王爷放心,卑职定会驻守大营、守卫罗州!”
周诚知道,王爷让他来建立大营,就是要把他留下来驻守罗州。
作为王爷最看重的心腹,他自是会把王爷辛苦打下的地盘看顾好!
“过些日子,我和王妃会选派来治理罗州的人。”
赫连珏见周诚这般温驯,暗自满意,继续说道:“到时候,你与他配合,把罗州按照越州的模式,好好治理!”
朝廷那边,得到了罗州的战报后,或许还会选派官员,或许不会!
但,不管朝廷如何决断,赫连珏都会选派自己的人手来治理罗州。
而一应模式,也都参照越州的例子!
鼓励开垦农田,鼓励山寨里的僚人、俚人下山。
登记造册,服从徭役,让罗州彻底纳入王朝律法的管辖范围之内。
“是!卑职省的!”
越州的成功就摆在那里,周诚只需有样学样即可。
至于王爷选派的官员,应该也都是自家人。
周诚只会积极地配合,而不会故意为难。
开什么玩笑?
自家王爷是个什么性子,从小就接受暗卫培训的周诚会不知道?
王爷最是恩怨分明,说句睚眦必报都不为过。
作为下属,只需按照王爷的规矩,乖乖做事即可。
若是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就是自寻死路。
自家王爷可是有宏图伟业的人,规规矩矩地追随他,才有机会获得荣华富贵,才能封妻荫子。
周诚是在黑暗中长大的杀人机器,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渴望光明。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在阳光下,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而王爷,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唯有誓死追随。
赫连珏感受到周诚的诚恳,眼底闪过一抹满意。
只是,头愈发热了,整个人似乎都被架到了火龙上,浑身都在发烫。
抬眼看到赫连珏不太正常的脸色,周诚很是担心。
迟疑再三,周诚开始开了口:“殿下,奴看您的气色不太好,您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岭南的气候真的让他们这些外来的人,难以适应。
这都腊月时节了,这里居然还十分潮热。
尤其是到了中午,那大大的太阳,只把人晒得仿佛被放在了火上炙烤。
还有那几乎要逼疯人的潮气,拧一拧,衣服上都能哗哗的流水。
又潮又热的天气,非常容易滋生蚊虫。
那些蚊子、小虫儿随便咬一口,都会起个大包。
有的还能连成一片,红彤彤的,看着就十分骇人。
更不用说,山里还有瘴气。
虽然王府医馆准备了许多药物,有消炎药,有消毒用的酒精,还有驱散蚊虫蛇蚁的药粉。
但,那些小玩意儿太多了,几乎是防不胜防。
尊贵、细致如王爷,也难免会中招。
看自家王爷脸上那不太正常的潮红,周诚心底有了不太好的猜测。
“孤无恙!”
哪怕是面对最信任的臣属,赫连珏也没有露出虚弱的一面。
他这人最是偏执,对所有人都存着戒心。
也就是谢元,与他相识于危难,还共同经营起一份事业。
夫妻俩心意相通,彼此信任。
赫连珏知道自己病了,但谢元不在身边,他不会表现出任何异常。
“罗州的事,就交给你了!”
赫连珏再次叮嘱周诚,“你切莫辜负了孤对你的信任!”
“……是!”
见赫连珏坚持否认,周诚也不好说什么。
他领命退下,回到自己的营帐,实在没忍住,偷偷写了封信,用信鸽发回了越州。
周诚刚刚退出去,赫连珏的就有些虚弱地跌坐到胡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自己鼻子里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抬手摸了摸额头,嘶,烫得吓人!
他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许是王妃所说的什么炎症,又许是中了瘴气。
赫连珏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临行前,谢元特意交给他的。
当时谢元还对他说,“王爷,这是几位太医联合研制的消炎药,若是受伤、高热不退,可以吃一粒。”
“不过,或许会有排异反应,王爷一定要谨慎服用。”
做不了皮试,谢元也不敢保证赫连珏会不会对青霉素过敏。
所以,她把药交给赫连珏的时候,仔细地交代了一遍又一遍。
赫连珏感受到了谢元的谨慎,所以不会轻易使用。
但,此刻,他顾不得太多。
出门在外,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