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谢氏,真真狂妄!”
崔伯庸回到后衙,看到了被气晕厥过去的郑夫人。
他怒不可遏:“真当养了些护卫,就能在越州为所欲为?”
崔伯庸在卧室里转了一圈,冷笑道:“有时候,人多可不一定是好事!”
比如若是没有了淡水、食物供给,人越多、麻烦也越大。
“来人!传我的命令,不许人跟越王府‘做生意’!”
“哼!本刺史倒要看看,没有本刺史的命令,谢氏能不能买到一粒米、一两肉、一颗蛋!”
崔伯庸眼底闪烁着寒光,他说出的话,更是阴狠十足。
原本还在床榻上被气得没精打采的郑夫人,听到丈夫的这番话,顿时来了精神。
“对!老爷说得对!就是要困死越王府!”
“要让谢氏知道,在越州地界上,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郑夫人翻身坐起来,恨恨地说,“还有酒和五石散,也要给越王府断了!”
赫连珏可是酒鬼、嗑药鬼,这样的人,是没有理智、自尊可言的。
若是给他断了供给,哼,他能轻饶了谢氏?
而且,郑夫人心底还有个猜测,“老爷,我总觉得不对劲。”
“您可能已经知道了,新来的合县知县谢泽,就是被赫连珏亲手弄到了这里。”
被废了,还能把三品大员贬谪至岭南当个七品小知县。
这已经非常凶残、非常厉害了。
这样的人,会真的变成废物?
崔伯庸眸光闪烁:好巧!他也不信。
“嗯!”
崔伯庸应了一声,“夫人这法子极好,断了赫连珏的酒和五石散——”
好好的试探试探。
到底是扮猪吃老虎,还是真的烂泥不上墙,一试便知。
“正巧我在越王府还安插了人,就让赵锦绣那贱婢,仔细去瞧一瞧。”
郑夫人有了报复谢氏的法子,被气晕的羞愤一扫而光。
她开始满眼期待地在脑海里幻想——
被切断了淡水、食材等供应,谢元不但有自己饿肚子的危机,还要想方设法地去安抚王府上下几百口人。
赫连珏那边,若真是酒鬼、嗑药鬼,没了酒和药,他定会发狂发癫,跟谢元闹个没完。
谢元再强横,也是个依附于男人的女人。
若那些男人都不愿继续听命于他,哼,她的下场绝不会好到哪里。
……
“王妃娘娘,您果然料事如神。”
郑玉容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
她的脸上极有愤怒,也有隐藏不住的敬佩。
就听她说道:“那些给咱们王府供货的粮商、菜农等,都派人来送了消息,说是从即日起,他们无法再给咱们送货!”
说到这里,郑玉容忍不住冷哼,“他们好大的胆子,违约不说,还故意说些酸话挤兑人。”
“话里话外都透着不能怪他们,是咱们王府得罪了刺史府的意思。”
“我呸!他们分明就是跟刺史府相互勾结,故意为难咱们!”
郑玉容虽然早就得到了谢元的提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她想到那些粮商的嘴脸,还是忍不住生气。
欺软怕硬!
当他们越王府好欺负呢。
“违约可以,但违约金要给!”
谢元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出,所以当初选择合作粮商的时候,特意写了契约,并规定了具体的赔偿金额。
她淡淡地说道,“越王府不会仗势欺人,却也不会任人欺辱!”
“如果他们无法履约,那就赔钱。若连赔钱都不肯,哼——”
后头的话,谢元没说,也不用说。
郑玉容瞬间领悟,“是!奴婢明白!”
王府可是还有八百亲卫呢。
如果那些粮、菜、肉等物资的供货商“无法”供货,王府不能用武力相要挟。
可若是那些人违约在前,却又不肯赔偿,就不能怪王府以“武”服人喽。
这件事,越王府占着理儿。
官司就算打到京城,越王府也不怕!
“赔偿金?”
几个粮商愣住了。
他们只是得了刺史府的命令,不准再跟越王府做生意。
可、可没人告诉他们,还要赔钱啊。
不是说他们不知道违约要付违约金,只是在越州地界上,他们习惯了听从刺史府的命令。
他们便有种感觉:只要刺史府做了决定,越州上下都要服从。
越王府应该也不能例外啊。
刺史府想要收拾越王府,越王妃乖乖听话不就好了?
她再跑去跟郑夫人好好赔礼道歉,好好的求一求,再赔点银子,事情不就过去了?
如此,他们这些供货商也能继续给越王府供货,越王府也不用担心会断粮。
两方,哦不,是三方都满意,是皆大欢喜呀。
谢元:……谁跟你“皆大欢喜”。
你们帮着刺史府要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拉尿,我非但不能反抗,还要赔笑脸、赔银子?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谢元从来都不是被人打了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