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家公公开口:“我本想以你的病需要找地方静养为由,提了一嘴。但皇上没同意。”
他叹了一口气,道:“咱家没有任何功勋。”
“你做太子伴读,你两个庶弟,一个说是羽林卫,却始终管着闲职;另一个则到现在还没有安排位置。”
“如此一来,想要找个好理由都难。”
“想想你九皇叔,历来跟皇上不合,没封王、封地就小小几个郡城。”
“我们将来能分到什么,很难说啊!”
应采澜也算听明白了。
皇帝留了这么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在帝京,表面上是兄友弟恭,展现了皇帝仁爱的一面。
实际上,一直防着这最有资格替换皇位的弟弟,放在最近的地方亲自盯着!
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但多余的,你不要想。
你嫡子得送太子身边,贴身盯着。
你庶子也别老惦记着做官,好好混着日子就行。
应采澜没能忍住,在心里骂了句:
卧槽,老鸡贼了!
但话说回来——
对阎佩瑜下毒的,会是皇帝吗?
至于吗?
如果是有人故意借着这段关系,来了一个挑拨离间、借刀杀人呢?
细思极恐。
应采澜感觉,拿了宫斗剧本,学霸思维都不够用了!
又听得阎佩瑜说道:“走不了,那就不走。”
“但是,家里得安顿好。”
“父王可有想过,把遇弟,送去南方书院?”
“要么,去陇郡九皇叔的地界。”
“再或者,投靠冷城叔祖父?”
听到这话,阎怀谷一震,猛地转头朝儿子看过来,问:“你……莫非想要放手一搏?”
阎佩瑜平时跟应采澜说话的时候,总有点少年气。
大概是因为太子伴读的关系,他脸上总是挂着和和气气的笑意。
又喜欢开玩笑逗她。
所以,应采澜还真没见过他此时的样子。
此时,他显得无比沉稳肃穆:“事到如今也不宜隐瞒父母亲了。”
“儿子靠着天赐良缘,娶了位好世子妃。”
“经由她的治疗,儿子体内的毒已经解开大半。”
“目前只有残毒未清!”
阎怀谷震惊。
康王妃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应采澜,问:“所言当真?”
中年夫妻俩,对于儿子的病,这半年来近乎绝望。
以至于近段时间柳太医来了,康王妃都提不起劲请他给阎佩瑜诊脉。
而阎佩瑜呢,他有世子妃,自然不会多此一举。
因此,此时他的话,宛如投下了一个炸雷!
应采澜冲她笑了笑:“没告诉母亲,是想彻底清了余毒之后,给大家一个惊喜。再说了,兹事体大得保密呀,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康王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的手都有些激动得发抖!
有点语无伦次:“太好了……太好了……”
儿子说的“天赐良缘”,可真的是!
按照原定婚约,娶的是应彩月,那阎佩瑜就真死定了。
偏偏,意外送来的,竟然是个救星!
是庶女又怎么了!
就是公主也救不了阎佩瑜的命,可应采澜做到了啊。
以后谁再敢嫌弃她的庶女出身试试!
这么一想,康王妃攥着应采澜的手更紧了,道:“如此便放心了,佩瑜有福,以后他若对你不好,为娘的第一个不放过他!”
应采澜笑了笑:“谢谢母亲!”
这话还是听听得了。
婆婆对她好,是以心换心来的。
但如果在婆婆的心里,儿媳妇能撇开儿子去,就有点不合情理了。
最基础的一点:儿媳妇要是生不出孩子试试,要是连续生个七仙女试试?要不了几天,小妾绝对安排上了。
做人做事,最忌讳上头。
情绪上头,容易伤脑子,变成脑残!
应采澜知道这些,也不会过多希冀,也不会矫情失落。
阎怀谷很快找到了话:“所以佩瑜你是打算……等病好了直接出门露面,是人是鬼,都把对方扯出来?”
“是。”阎佩瑜十分肯定地道:“所以,父亲可以先着手安顿好几个小的了。未来会发生什么事,犹未可知,未雨绸缪很有必要。”
为何他只点了阎遇的名?
自然是因为,一个娘生的!
其他的弟弟妹妹,他身为世子也应该照顾,但肯定不会像照顾自己嫡亲胞弟那样重视的。
阎怀谷自然赞同他的安排,点了点头,便站起来准备撤了:“为父去办,先安顿了小的,其他的我们再商量。”
阎佩瑜跟着站起来,道:“我已经去信陇郡,想让九皇婶收世子妃为徒。信中,顺便问过一句,是否可以把阎遇放去陇郡游学。待他回信吧。”
“如此甚好。”阎怀谷点点头:“你办事,为父放心。但不能只靠小九,从前他被皇兄为难的时候,我能帮他的也实在有限。如今再扯着老脸去,也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