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竖立免死旗,蜀军倒戈卸甲者,纷纷不杀。
不多时,张绣率领人马徐徐而来。
在邓贤军寨中安营,王双面带愧疚之色,来到中军大帐后,跪拜在地:“王上,双贪功冒进,若非顾将军救援及时,此战恐怕败矣,请王上惩治。”
得知王上贪功冒进,差点兵败,张绣心中扑闪起一股怒火,冷着脸:“贪功冒进乃将之大忌也,凡是能谋之士,都知道一个好胜之将的想法,就能抓住你们的缺点,将之击败。你身为我靖国大将,竟然也敢如此贪功冒进,放任几万将士的性命于不顾,来人,将其拉下去,斩!”
众将大惊。
甘宁立马跪倒:“王上,王将军是宁的部下,部下有罪,宁难辞其咎,愿共领其罪!”
顾明跪倒:“王上,此战全非王将军之过也,敌军早有防备,若非王将军先一步破寨,引邓贤大军下山,否则,我也不能赢此战也。”
庞统、霍峻、纪灵等人纷纷求情。
张绣岂想真杀了王双?但这个错误犯得很严重,贪功冒进几乎是所有将领必犯之错,一旦犯错,很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王双这次幸运,泠苞和邓贤都不是智将,而且顾明的反应也非常迅速,使得转败为胜。
要是在以后的大战中,出了这样的大错,后果不堪设想。
张绣之所以坚持如此,就是要猛药除重症,争取一次性去掉他们这个贪功冒进的毛病,以后凡是想贪功的时候,就会想起今日之事。
思索片刻,眼眸闪过一道狠光。
目光笼罩大帐,“兵卒有过,罪在将校;将校有错,罪在督军;督军有失,罪在主帅。我作为一国之主,三军主帅,管教不严当受其罪。”
众将不可思议抬起头望向张绣。
此时,张绣脱去战甲,接着又脱了锦袍,露出强健的上身,目光扫过众将:“今夜之罪在我,重责一百军杖,即刻施行!”
“王上!”
庞统陡然一惊,慌忙拦住:“您千金之躯,一国之首,焉能受此军杖,我是军师,将有罪,我愿意替王上受着一百军杖。”
王双懊悔自责不已,跪拜道:“王上,此战乃双之罪也,某宁求一死,也绝不能让您受军杖。”
甘宁等将都求着替受军杖。
张绣知道,今日要不是施行苦肉计,就取不尽他们贪功冒进的病,目光一凛:“来人!准备施行军杖,胆敢再求情者,定斩不饶!”
凌冽的语气让众将心中一颤。
施行军杖的四个士卒将一条长凳放在中间,随后,四个士卒又拿着军杖棍走进来,却看到是靖王张绣脱了衣服,走下来。
四个人面面相觑,不敢动。
张绣寒眸一瞪:“一百军杖,不得手下留情,否则,定斩不饶。”
四个人不敢答话。
开玩笑,在靖王的一众心腹面前,打自己的王,谁敢动手?就算靖王不杀他们,也会有人来取他们的性命。
却听到张绣喝令:“速速执行,孤赐尔等不死。”
说着,就爬在了长凳上。
王双跪在张绣面前连连磕头,痛哭流涕。
他知道自家王上舍不得杀自己,但又不得不罚,故而如此。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此刻他恨死了自己的莽撞,自己的贪功,恨不得自己杀了自己:“王上,求您了,军杖让双来承受,双该愿受罚。”
“打!”
冷酷的军令喝出。
施行军杖的四个士卒知道他们不得不动手了,目光一碰,心中下了恨,抡起军杖猛然打下去。
“砰!”
皮肉传出一阵闷响。
背部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像是火烧着了一般,旋即,第二棍猛然打来,整个脊背都火辣辣的疼起来。张绣闭目,一声不哼。
“砰!砰!砰……!”
众将士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见此情景,几个铁骨铮铮的靖国将军,无不落泪。自家王上为了他们能够做到如此,普天之下,绝无仅有。
四个施行军杖的士卒也红了眼眶,但下手却不敢停,竟然咬着拼了命的才能挥动那并不重的军杖。
五十军棍后。
后背皮开肉绽。
张绣疼得咬紧牙关,额头冒汗。
王双已经承受不住那种自责、懊悔的复杂情绪了,猛地起身扑过去挡在张绣身上,红着眼吼道:“王上!要打就打我,领完军杖,是死是活任凭王上处置!”
甘宁立马应声:“要打就先打我。”
帐中将领纷纷冲过去,将张绣护在身下,既害怕碰到张绣脊背上的伤口感染了,又害怕军棍再次打下来,只能弓着腰防备着。
四个士卒不敢行刑了。
张绣忍了口气,喝令:“不许停,继续给我打!这个错既然是我们君臣犯的,那就一起承担,一百军杖,一杖都不得少!”
那四个士卒不敢停留,挥舞军杖,打了下去。
所有人牢牢地将张绣护卫在下面,军杖分担在各个将领的身上,此刻,他们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能够护卫自己的王的痛快。
军帐口,外面听到军杖声的士卒簇拥过来察看。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