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对岸,襄阳水军寨内。
文聘一脸凝重地望着汉江对面的张绣水军,眉头挤成一个川字,左右的战船已经开始准备,箭矢已经搬运到船上。
“哎!”
隔江而望了良久,文聘叹息一声。
后面的张允听到文聘叹息,不解地问道:“将军,主公命我等出战,此正是建功立业之机也,为何叹息?”
文聘愁眉不解:“你觉得此战我军胜算几何?”
张允想了想说:“张绣水军虽对我们有所防备,但是警惕度不高,有很大的几率成功,何况优势夜袭加火攻,一战便可击溃敌方水军,然后上岸占据南阳,若是顺利的话,七日内便可结束战斗,占据整个南阳。”
文聘点了点头,但是脸色依旧紧绷着。
“那……将军为何发愁?”张允更加疑惑了。
“唉!”文聘摇头,“此战我军之所以有如此大的把握能胜,贵在一个奇字,但是这个奇字只能用一次,等我军占据南阳之后,能守得住张绣的反扑吗?”
“这……”张允愣住了。
文聘接着说:“若是拦不住张绣的兵锋,到时候恐怕会惹恼了张绣,引火上身,反倒是给了他进攻荆州的借口。”
“啊?”张允不知所措,“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攻破水军之后,先一步抢攻武关,将这个关口掌握在自己手中,依关而守,方可抵得住张绣的进攻。”文聘说。
“将军,允愿带兵前往武关,在张绣援军到来之前,先一步占据武关,阻挡张绣的援兵到来。”张允立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主动请缨。
文聘转头凝视着他,“你可知道,你此去凶多吉少?七天内,只有我军攻破宛城占据南阳,才能派兵增援,若是攻取不下……”说到这里,后面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经过短暂的思考,张允单膝跪地:“允愿下军令状,张绣想通过武关,就先从我张允的尸体上踏过去。”
“好!”
文聘扶起张允,拍着他的肩膀说,“我把军中仅有的三千骑兵都交给你,这些人都是我军中精锐,还有三千步卒,随同你出发,武关,就交给你了。”
“请将军放心!”
张允郑重地说,然后转身下去准备。
黑夜悄无声息地来临。
今夜的月光倒是挺亮的,但是江面上潮起一阵水雾,五十步之外就看不清楚其他的物体了。
文聘带着四万大军,借着水雾的隐蔽性,朝着樊城渡口摸去。
“哎!前面来的是什么人?”
距离张绣水军渡口百步时,巡逻的队伍发现了对面一个黑影的移动,高声喊了一嗓子,声音在江面上扩散。
“我们是出来打鱼,雾太大,迷路了。”
对面回了话。
训练的士卒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相信,然后喊道:“现在渡口已经关闭,况且雾太大,无法辨别真假,不需再往前靠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边喊着,看到那个黑影还在逐渐地靠近、放大。
“不对!”
当那个高大的船逐渐地从大雾中钻出来时,巡逻船上的人震惊的愣在了原地,哪里是什么渔船,分明是敌方的战船。
“快!快报信!”
反应过来的人扯着嗓子大吼。
“嗖嗖!”
但一切都晚了,几十支利箭从水雾中窜梭出来,无情的索取了巡逻船上所有人的性命。
“将军,都解决了。”
下面的人检查万回来禀报。
文聘的脸色紧绷,猛地抽出腰中宝剑,怒吼一声:“全军听令,全速前进,冲破敌军军寨,放火烧船!”
“喏——!”
顿时,楼船的速度猛增,无数的艨冲速度更加的快,超过了楼船,快速地朝着敌方军寨逼去。
张绣水军大寨是丁奉和陈武精心打造的。
最里面是个洄水湾,洄水湾很大,进口很小,只能容下一艘楼船出入,进口处有浮木作为阻挡,上面搭建着木头捆绑成的水寨,水寨上面有人把守,一般情况下很难从正面攻破水寨。
但是他们遇上了文聘。
文聘不按照常理出牌,直接牺牲一条楼船为代价,利用楼船的重量和速度,直接冲撞水军,争取一鼓作气的冲破水寨,杀入敌军腹地。
同样作为武将,文聘知道丁奉和陈武的想法。
自从张绣组建水军以来,他们二人寸功未立,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只等着有机会,狠狠的出一击,自己前来进攻,就是他二人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肯定会拼命的反抗,所以他要做的,就是争取一步到位,杀入腹地,不给他们反抗的机会。
楼船的速度越来越快,势不可挡了。
水寨近在眼前。
“敌袭!敌袭!”
水寨上的守将看到冲来的楼船,全部都愣得出了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吹响了防备的号角,鼓声震天地响起来。
“轰——!”
但一切都太晚了。
完全冲起来的楼船势不可挡地撞在了水寨上,将水寨撞得七零八碎,楼船的速度也终于被拦截了下来,冲入洄水湾